&ldo;也没什么,&rdo;宋法行踌躇了会儿,还是不放心道:&ldo;小喻,你明白过去后会怎么样吧?我是说,封家他们提出的要求可能会有些严苛。&rdo;
更何况是对以后极有可能的继承人人选,想到这儿,宋法行侧头看了眼申喻,少年听到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继续看着窗外,平静道:&ldo;我知道的。&rdo;
&ldo;那就好。&rdo;
宋法行说完这句后,两人都未在说话,车上的气氛有些沉重。
申喻看了会儿窗外的形形色色,双眼轻阖。他知道一会儿要见哪些人‐‐是当初那伙突然出现在他姐姐葬礼上的陌生人。
申意葬礼那天是个春光明媚的好天气,灵堂放着的照片是申意笑得最为灿烂的那一张。
申意和申喻从小相依为命,性子也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近人情,不爱笑。这张照片是申喻从他姐朋友那儿要到的,是听说申喻夺冠后,她难得露出的一个笑容。
葬礼并没有很多人,亲戚大多都疏于联系,这次的葬礼还是一个远房的姑妈帮着申喻操办的。申喻跪在灵堂,正放好花,却被姑妈叫了出去。
申喻和这位姑妈并不熟,但这几天的葬礼有劳于她,他也未怀疑,直到看见了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看见申喻,恭敬地朝着他鞠了个躬,&ldo;少爷好。&rdo;
申喻回头看向躲在一边的姑妈,姑妈眼神躲闪,并不敢对上他的视线。申喻了然地回头,微讽地扯了下唇,&ldo;这里可没什么少爷。&rdo;
申喻打小就知道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他是被人寄养在申家的。从小到大,申喻从未见过自己的亲身父母,直到申父申母去世他和申意两个人孤苦无依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出现。
申意曾问过他,若是有一天他的父母寻上来,他会怎么做?申喻当时只&ldo;嗤&rdo;了声,他和申意都明白,他的父母与其说是把寄养在申家,倒不如说是丢弃了他,从未关心过他、从未来看过他的父母,申喻情愿不要。
可他没想到,有一天他的父母会出现,在他失去所有亲人后。
西装保镖们的身后走出一个男人,他看着很年轻,俊郎的五官和申喻隐隐相似。他走到申喻跟前,伸手摸向他的头顶,&ldo;是叫申喻吗?&rdo;
申喻躲开他的手,眼神不善。
男人并未恼怒,他目光真诚地看着申喻,&ldo;我看过你的比赛。&rdo;
申喻可不认为眼前的男人只是他的粉丝,目光警惕:&ldo;我已经退役了。&rdo;
男人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将自己的名片递给申喻,见申喻冷脸不收,便轻巧地塞入他的上衣口袋中,笑得温柔:&ldo;有事找我封正诚。&rdo;
申喻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人,修养良好,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似乎他给对方一拳对方也会笑眯眯地看着他。但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好事。
那天回去后,他就查了封家,也明白了封正诚找上他的原因。
新闻上正火热报导着封正诚的离婚事件,他结了两次婚,一场两年一场五年,皆是以失败告终。申喻的母亲应该是封正诚的第一任妻子,莫勤。莫勤是死在手术台上,羊水栓塞这么小概率的事情刚好被她碰上了。
封正诚应当是爱过他母亲的,否则也不会在他母亲莫勤因他而死后,就把他丢给申家。
他的第二任妻子是门当户对的林家大小姐,但他和对方长达五年的婚姻,竟没有一个孩子,很多人揣测是封正诚不行。不知是碍于舆论压力还是其他原因,前不久林家大小姐就和封正诚和平离婚了。
多么可笑,自己多年未见的父亲,竟是因为要无后了的原因才找上他。申喻知道真相后,从未联系过封正诚,那张名片也被他扔在了不知道哪个角落。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去找封正诚,还是他主动的。
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宋法行有些担心,&ldo;小喻,我就不方便进去了,你和封先生好好说话,这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算了。&rdo;
&ldo;宋哥,我没事。&rdo;申喻关好车门,看见了餐厅玻璃窗内朝他招手的封正诚。
申喻坐好后,封正诚将菜单递给他,菜单已经勾了大片,他温柔着道:&ldo;知道你也会说随便,我就多点了些,要是还有想吃的,你可以勾上。&rdo;
申喻没有驳了他的好意,他接过菜单,却是看也未看得合上放到一边。
封正诚挑了下眉,并未提出异议。
看着申喻安静地坐在对面,他轻笑了一声,&ldo;我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看你那天的样子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相认了。&rdo;
封正诚含笑着带过他抛弃申喻的这么多年,似乎他们本来就是这么熟稔的样子。
申喻注意到封正诚眼角的细纹,他冷淡道:&ldo;不用装样子了,我们各取所需罢了。&rdo;
封正诚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仍是和和气气地说道:&ldo;回来后,就要筹备出国了,我听说你先前摔了?现在没事了吧?&rdo;
看着对方眼里仿若实质的关怀,申喻忍住了冷笑的冲动,对方要是真的有心就不会是在他治好病后才假慈悲,对方只不过是在估计他的价值罢了。
&ldo;嗯。&rdo;
封正诚闻言笑了笑,申喻低着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