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萌因身上特痛,便躺在床上歇息。尽管院子里一直传来郑氏的谩骂声,叶萌也当作听不见,只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并盘算着如何能将自己一家分出去单过。
“萌儿,你身上好点没?娘给你偷偷弄了点草药,在身上敷一敷就没那么疼了。”苏氏说着,看着叶萌露在外面满是棍子抽打痕迹的手臂。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轻轻的将草药敷在叶萌的身上,心里对自己的婆婆充满埋怨,下手太重了。
“娘,没事,这个只是看起来严重,其实没那么疼,您不要哭了。”叶萌忍着身上的疼意不停的安慰着孙氏,实则身上传来的疼痛感,使得叶萌都忍不住要叫出声了。“苏氏,又躲在房间偷懒吗?家里的猪喂了没有?院子到处都是鸡屎也不扫一扫,全家人的衣服堆在那里都要臭了,还不赶紧去洗了。等着老娘让老二休了你吗?”郑氏在院子里不停骂着。
苏氏闻言赶紧让叶萌好好躺下休息,自己去忙家里的活了。叶萌见孙氏走出去了,呆呆想着,为何家里分工这么不公平,为何爹和娘就是不会反抗,一直逆来顺受,这样下去肯定全家人只会越来越打压二房。什么事情是让爹娘最不能忍受的呢?叶青和自己肯定是爹娘不能触碰的逆鳞。
晚上吃饭的时候,自己和叶青依旧是最少、最稀的玉米糊糊。爹跟娘端着自己不多的玉米糊糊给叶萌和叶青一人分了一些,并嘱咐叶萌要多吃点,身体才好得快。叶萌也不推辞的端着玉米糊糊喝了起来,自己倒是可以忍受,但自己的弟弟叶青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长期这样下去,以后肯定影响发育。
吃了饭,叶强嘱咐叶萌早点上床歇着,自己便出门去给人家打晚上可以做的零工去了,看着爹拖着自己的腿,一瘸一拐往外走去。在看自己大伯,明明长得比爹高大很多,但却可以心安理得在家休息,叶萌心里不禁发酸。待苏氏洗了碗后,又在叶萌床前看叶萌睡了没有,帮叶萌盖了盖被子。苏氏一直是逆来顺受的性格,上次自己挨打,苏氏能站出来帮自己挨打反抗,已经是鼓足很大的勇气了。
“娘,要不咱们分家出去单过吧?,我觉得你和爹太辛了。哪一样你们不是家里干得最多最累的。”苏氏被叶萌的话吓了一跳,赶紧看了看周围,见叶青已经睡了,并未听见叶萌刚刚说的话,松了口气道:“萌儿,父母在,不分家,你爹作为你爷奶的儿子,我作为你爷奶的儿媳妇,我们干活是应该的。你不要瞎想,我们家只要你三叔考取功名了,全家人都可以跟着让你三叔享福了。”这也是叶富一直让大家心甘情愿供叶兴读书的理由。
娘,你怎么知道三叔一定能考取功名?是谁说的呢?县老爷?还是私塾的先生?还是三叔自己说的?三叔念书这么多年,人家比他年纪小的能考上的都考上了,为何三叔还一直在县里念书,什么也没有考上?咱们村里不是也有在县里念书的吗?有没有去打听过三叔的学业怎么样呢?咱们一大家人为了供三叔上学,省吃俭用,别最后喂了狗。叶萌的话使房间陷入了沉默。苏氏不知道如何在反驳叶萌的话,想着等叶强回来了,好好跟他讲一下萌儿的想法,好好的扭转一下她的想法。便让叶萌早点休息,等叶强回来了会好好商量的。叶萌不依,偏偏要与苏氏一起等着叶强回来。苏氏拗不过,便在叶萌房间做起了针线活。看着苏氏熟练的缝补着家里补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衣服,叶萌心里难受极了,尤其是叶青的衣服,明明袖子和裤腿都短了一大截,还要缝缝补补的穿。
深夜,叶强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简单的冲洗了一下,便回到房间。看见母女俩还没睡,感到一阵诧异,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觉?“孩她爹,萌儿想要咱们家分出去单过。”叶强怔了一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儿。随即反应过来,大逆不道,你爷奶还在,怎么能分家,分家出去了,家里那么多活,你爷奶怎么干得动?怎么供你三叔读书?
叶萌没想到自己的老爹对于分家一事如此抗拒,怪只怪古人孝道大过天的观念根深蒂固,一时半会无法更改。便暂时只能将此事压在心里,待以后有合适机会再提。
叶强拉着苏氏便离开叶萌床前,低声对苏氏嘀咕道,有没有觉得萌儿自从上次醒来后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以前那么听话懂事,现在会顶嘴,还会拿钱给青儿买糖葫芦。跟以前相比变化太大了。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的原因,赶明儿让苏氏请个神婆来祛祛邪。苏氏闻言瞪了一眼叶强,难道女儿这样不好吗?都死过一回的人了,不能更坚强一些?这次她奶实在是有点下手太狠了,不怪萌儿不想待在这个家,你这个当爹的当时也不说护着萌儿。说到此事,苏氏忍不住抱怨叶强。
叶强见此情况,暗道不好,赶紧带着苏氏回房,早些歇下,不然按照苏氏的性格会一直埋怨叶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