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不知道可不可以问?”李茹试着说,见人没有制止,便接下去,“你为什么要帮卫局长啊?其实完全不关你的事。”
为什么?
历中行想了一下,总不能告诉小茹,卫书记亲自开口打过招呼,他于我和老师有恩,不能不帮吧。他摇摇头,没回答这个问题,继续专注于手头的活儿。
李茹也不纠结,只自言自语感慨了一句,没想到姚总还挺好说话,这种麻烦事也愿意沾身。
历中行的手一顿。
他努力地回忆,那晚,姚江问过他为什么要帮卫昌吗?
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为什么他不问?连置身事外的小茹都觉得奇怪,他和卫昌明显有所纠葛,为什么不问自己为什么要帮想阻碍万汇的人呢?
“老师?”李茹看他突然站起来,纳闷道。
……“你说希望我出面,我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抓住他手腕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吗?
历中行原地来回两步,进退失据,那茫然失措的表情把李茹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他努力看着李茹,一步步慢慢把没做完的程序交代清楚,将工具给她,脱下手套——又是一顿。历中行没戴姚江给的那双。
那双缀红桃的手套还揣在他荷包里,忽然鼓囊囊、沉甸甸,像揣了一颗心。烫人得紧。
无论是朋友的心,还是别的……他都辜负了它。
那时,他正在气头上,只当对方急于辩解,减轻责任,才将动机全归于他。
他竟没听出,姚江说的是真心话。
他竟然不明白,姚江八面玲珑,不问,就是已经猜到,他有不得不帮的缘由。
姚淮跟他转达时,他并没有答应。高铁是否在河梁设站还有变数,但线路已是铁板钉钉,姚江如果不出面,征地一样会进行下去。
一口应下此事,绝口不提会让他进退维谷的征地补偿,就是要他痛痛快快还了卫家的情,从此不再受人掣肘。即使受他误解,受他责难,也一力承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情是自己还的,坏人却让他一个人做了。
他之前只道姚江耐心温厚,今日才知,他的宽厚是何等润物无声的宽厚,他的温柔,有多温柔。
姚江被口袋里细微的振动提示音唤醒。
他睡眠一直很浅,睡觉时本该把手机调至静音放在远处。
更不该躺在这里。客厅的地毯上。
好像有点着凉。他扶着抽疼的额头站起来,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找到拖鞋穿上。待看清消息,慢慢停住了。
行:姚江。
没有别的话,消息气泡里只有一个称呼,他的名字。
姚江瞟一眼时间,23:21。
几乎是一种直觉,他大步穿过玄关,扭动门把,推开大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一开,昏暗的走廊楼梯间亮起声控灯。
他梦里的人就坐在那儿,坐在上次等待的位置。修长的腿半伸半曲,背部笔直健劲,莹润的眼瞳转过来,好似从几个月前等到今夜,从梦里等到现实,一动不动,等了他几个世纪不止。
姚江启唇却哑口,想出声却不能够,宛若又变回梦中的人俑。
所幸历中行反应在先,有一瞬的惊讶失措,又恢复沉稳,飞快走过来,站在门口低着头问他:“……手处理过了吗?”
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