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傍晚远距离的观察不同,近距离看到那个把整个卧床全面隐身的阵法有一丝淡淡的波动,看来小道士的道术还缺乏火候,不过能年纪轻轻做到如此地步也是极为罕见。
要是乾道子知道暗七对自己如此评价,还不知要怎样窃喜呢。
他可没这样的能耐,这隐身阵法的最大功臣是师父留给自己的符篆,要是让他自己画符,那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绝对吓人一跳。
暗七从怀中拿出一粒丹丸,从洞中丢了进去,只见屋内瞬间烟雾腾起,不一会就弥漫了整个房间。
然后,暗七推窗直接而入,这一步险之又险,但他赌吴杀不会在开窗的时候用剑,他赌对了。
暗七飞入房间的姿势如鹰掠,贴地而行,在他落地的时间里,暗七已把身上所有的飞刀贴地一寸扔出,无差别封锁整个卧床底部的平面。
然而,除了听到一阵“噗噗”的声音,并无任何动静。
不好!那不是刀锋入肉的声音,倒像是飞刀扎在了一堆棉絮里。
暗七顺势向前一滚,破门而出,但还是没能完全躲掉背后的一剑。
这是一道剑气,蓄势待发,如奔雷迅捷和短暂,虽然情急之下暗七的破门举动躲过了要害,但这一剑已经把他重创。
一道鲜血飙出,正好溅到迷糊中坐起的乾道子身上。
“啊!这是什么,热乎乎的!怎么全是烟啊,着火了?着火——唔——”
乾道子正要大喊,忽然被棉被捂住了嘴。
“屏住呼吸,小心有毒。走!”
不等乾道子有任何反抗,吴杀就用棉被裹着他就从窗口飞了出去。
直到出了驿城,来到一处竹林深处,预想的暗器并没有袭来,吴杀才松了口气,把乾道子从千疮百孔的棉被中放了出来。
身后驿城的嘈乱还能隐约听到,吴杀看了看扔在脚边的棉被松了口气。
这次的刺杀博弈比起白天官道上的比拼凶险太多,要不是身边这个小道士的隐身阵法和打地铺的这床棉被,自己怕是早就死在那人的飞刀之下了。
“啊!我受伤了么?身上怎么有血?”
“那人又来刺杀你了么?”
“天尊保佑,我没事,哈哈哈哈……”
乾道子在原地大呼小叫着,吴杀却倚着一根竹子坐了下来,刚才赶得急,肩上伤口处的穴道被冲开了,久违的疼痛袭来,左胸处已有血迹渗出。
“啊!你受伤了!我看看!”
乾道子蹲下要看吴杀的伤势,却被一道眼神制止,吴杀没有让别人查看自己伤势的先例,以往大大小小所有的伤都是自己忍痛处理的,除了那一次,自己昏迷被救。
那是一年前,他执行投名状任务的时候,去刺杀一个大人物。
他完成了任务,却是以重伤濒死的代价。
他只记得有一道青衣身影,以及那一抹淡淡的草药香气,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自己已在一处废弃的茅屋之中,身边有一张绢布,上面娟秀的字体写着几味治伤的草药和用法。
不知何时才能再遇见她。
“喂,破老吴,这是我们崇阳观鼎鼎大名的伤药,这个外敷,这是内服的,我对你不错吧?”
乾道子伸手从怀里拿出药包的时候,吴杀还觉得有那么一丝感动,可看到他那得意的神情,吴杀冷哼一声拿过了药丸。
“天快亮了,你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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