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察觉到动静,女子侧眸看过来。
明明是在看自己,泽兰却觉得她的眼中什么也没有。
冷漠,疏离且高傲。
和老太太像极了。
她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忙道:“二娘子,外头下雨了,婢子怕东西受潮,就先把这个匣子搬出来,等雨停了,拿去晒晒。”
许文茵放了棋子,上前揭开她捧着的梨花木匣,视线轻扫一圈,却在某个物什身上停住。
泽兰眼尖地看见:“这是什么?怎的瞧着和小郎君的那只马驹挂饰一模一样?”
许文茵伸手拿出来,许是被封存在角落已久,落了不少灰尘。
光线亮一些,泽兰这下便更肯定,这就是许珩很宝贝的小马驹。
“以前长安城里有家老铺子,专做这种小玩意,速度慢些,做工却是一绝,还得过先帝的夸赞。”
许文茵打量手中挂件:
“我记得……当时母亲是特意问铺子掌事买了两只。”
一只给了她,另外一只原来是落到许珩手里了。
泽兰略感惊讶,又不知想到什么,嘀咕道:“娘子好好收着,可别让小郎君瞧见。他蛮不讲理怪罪咱们,咱们用不着讨好他。”
这却是泽兰想岔了,若非今日她把这匣子搬出来,许文茵都不会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东西。
她拍拍马驹上的灰尘,将其随手搁在案上,“你去清东西吧,清完了给我煮壶茶来。”
“嗳。”
泽兰一走,室内就静了,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室内只闻棋子落下时的清脆响动。
不知过了多久,雨声忽然停了,许文茵动动眼皮,抬起头却发现一团黑影鬼鬼祟祟地倒映在她的莲花门扉上。
黑影似乎还不知自己已然被人发现,一小步小一步,不动声色地往门边挪。
许文茵:“长房也是不成气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能进了偷儿。”
那黑影倏地从门后弹出来:“你说谁不成气候呢!”
乌发圆眼,一脸臭屁。
却是许珩。
许文茵淡淡看他两眼:“不知许小郎君来我这乡巴佬的住处有何贵干?”
既被发现,许珩也不遮掩,隔着老远冲她抬起下巴:“我是来通知你的,你害我磕了脑袋还摔碎了小马驹,不会真以为自己能安然无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