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怎么觉着,林卿的正夫,很是眼熟呢?”
陈芮一边说着,一边肆意地打量着云宸,目光里尽是探究意味。
林向晚淡声道:“陛下说笑了,微臣之前便带内子来过宫宴,陛下自然觉得眼熟。”
话虽如此,可陈芮半分都未移开视线,反而又看了云宸一眼,那目光中含着深沉与试探,让林向晚极不舒适。
“她不会发现了罢。”云宸有些担心,悄声与林向晚叙话。
“她不会的。”林向晚低声安抚一句,转而将目光投向陈芮身侧的许如良。
然而她这一看,许如良忽然露出个挑衅的笑容来,徐声道:“陛下,这林总司的夫郎还真不懂规矩,陛下都点了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上前来行礼,好让陛下瞧个清楚呢。”
陈芮听了也点点头道:“不错,林卿,他为何不动?”
林向晚目光一寒,敛目道:“内子尚在月中,身子不适,还请陛下见谅。”
“笑话!”陈芮突然提声道,“给朕行礼乃天经地义之事!难道还要看他身子如何吗?”
陈芮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林向晚和云宸身上。
林向晚的脸色已是难看至极,犹是平静道:“陛下当真要让内子行礼吗?”
“自然。”陈芮眯紧双眼,话中已显不悦。
林向晚低笑一声,对云宸道:“去罢,好好跪一跪。”
云宸对林向晚方才顶了陈芮一句早就觉得担惊受怕,听了这话赶紧起身走到中间,合手拜道:“臣夫拜见陛下。”
林向晚便站在原处,直视着陈芮。
殿内的气氛一时冷到了极点,鸦雀无声。
陈芮正想发作,可思及林向晚如今正是功臣,以后还可能是她在陈子清手下苟活的唯一筹码,当真不好如此驳斥了人,只极力忍下心中怒气,将火撒在下拜的云宸身上。
“你是何方人士?”陈芮冷声质问。
“临安人。”云宸连忙直起身子回答。
“出身呢?”陈芮不屑地瞥他一眼,一种天生的厌恶感油然而生,“朕听说你是教坊司的?”
这种话题,实在不该拿到大殿上来说,云宸的出身人尽皆知,这种话题只会空让旁人笑话云宸罢了。
林向晚手心一紧,五指迅速聚拢成拳。
“正是。”云宸又是一回,极力保持着自己的平稳。
陈芮嗤笑一声,自以为显出自己的轻视与讥讽来,用不屑的口吻道:“那你回去罢,想来也问不出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