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走进雅室内,看到陆行之站在书案后,手提着毛笔在一张宣纸上写字。
他迈步上前,躬身施礼道:“林云拜见山长。”
陆行之继续挥笔写着字,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
林云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位。
就在他苦思不解时,陆行之已经收起毛笔,抬头瞅着他问道:“我听说休沐这两日,你在城里折腾得挺开心的。”
林云闻言心里一突,听陆行之这话,他似乎对自己的举动了如指掌,那他那点小心思,又岂能瞒住这位耍阴谋诡计的老鸟。
见林云沉默不语,陆行之嘲讽道:“你在陛下面前不是挺能说的嘛,怎么到我面前就哑吧了。”
“弟子知错。”
“那你来告诉我,错在何处?”
“弟子不知错在何处。”
“你~”
陆行之听到这句话,顿时气得胸闷气短,他强行压住心里的怒气,质问道:“你向陛下建议在书院里增设武科,究竟是何居心?”
林云忙道:“弟子是为我大楚的军队建设着想,绝无私心。”
陆行之冷笑道:“你一个小小的士子!竟想关心我大楚的军队,你想做什么?莫非你想谋反不成?”
“呃,”
林云吃惊地瞅着陆行之,心说这位脑子不会是坏了吧,自己一个小白丁,和谋反这样的大罪能挨得上嘛。
陆行之:“你是不是觉得老夫在危言耸听?”
“弟子不敢。”
陆行之背负着双手,在屋里踱着步,斟酌了片刻才道:“想必你是意识到你叔父面临的危局,就想借着拍天子的马屁,来为他解困。可你就没想过自己也许会因此而陷入危险中吗?”
林云闻言心里悚然一惊,陆行之的话给他敲响了警钟,他未来的妻子可是义忠亲王的遗孤,要是他表现出对军队有兴趣,那就同找死没什么区别。
陆行之见林云脸色惨白,便知晓他已经想清了其中的利害。他又点醒道:“即便没有这些利害关系,你对天子建言增设武科之事,也是愚蠢至极。”
林云一脸疑惑地道:“先生此话何解?”
“我来问你,太上皇退位之后,最担心的是什么?”
林云不假思索地道:“失去权力后被陛下幽禁起来。”
“你到是真敢说。”
陆行之瞪了林云一眼,随即又道:“太上皇退位之后,肯定会对军队的变动特别敏感,你现在建议陛下大张旗鼓地增设武科,这不是明着告诉太上皇,天子等不及了,想要抢夺兵权。”
“这~”
林云忽然觉得,在这些大佬面前,自己那些小心机,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想法,幼稚可笑。
“弟子知错。”
这次,林云是心服口服地向陆行之认错,要不是他的提醒,自己还在暗自得意呢。
陆行之满意地点点头,随即笑问:“你叔父为你取字没有?”
林云忙道:“没有,还请先生为弟子赐字。”
对林云的知情实趣,陆行之很是满意,他抬手一指桌案的宣纸,微笑道:“你看这字如何?”
林云上前一步,看到宣纸上写着两个大字,“若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