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道:&ldo;下官再开一套方子,切忌动怒伤感,或许能见好的。&rdo;
&ldo;那还不快去!&rdo;水溶大步走了出去,往怡园的方向走去。
胡嬷嬷在炕上抹着眼泪,口中念叨着:&ldo;这叫什么话,这叫什么话。难道就不能过一天安心日子么?&rdo;
水溶无暇去顾及这些,王妃似乎沉沉睡下了。黛玉和敦慧都守在跟前,敦慧拉着兄长只是哭:&ldo;哥哥,你得救救嫂子呀。嫂子对我,比哥哥对我还好。我要她长命百岁的活着。&rdo;
水溶垂头丧气,顿时觉得自己虽是一家之主,当真到了要庇护身边人时,自己却不能做出什么,他虚软的瘫坐在椅子上,心想难道就真的无力回天了么。
黛玉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焦虑和心疼自己都感同身受,可又不能替他分担点什么。命运将他们这几人紧紧的拉在一起,难道到最后都抵不过上天的旨意么?黛玉想起白天王妃和她说的话来,此刻很是不忍,屈了屈身子说:&ldo;王爷好好照顾王妃吧,民女告退了。&rdo;
水溶道:&ldo;歆儿你跟着林姑娘一道去休息吧,这里有我。&rdo;
敦慧恋恋不舍的望了睡梦中的嫂子一眼,此时的她生怕给别人带来什么麻烦,便和黛玉出去了。
水溶坐在那里,两眼望着幢幢的灯影,眼前浮现出许多以前的事来。
&ldo;溶儿,哀家给你找了门亲事。是我们顺妃母家的孩子,听说生得一朵花似的,你可喜欢?&rdo;
&ldo;微臣谢太后的恩典。&rdo;
&ldo;溶儿,以后可要好好的对待她,不许欺负她。&rdo;
水溶郑重的答应了。
直到迎娶那天,水溶还满心欢喜,当他挑起了新娘的喜帕时,他两眼也看直了,的确是一朵娇花。那么美,让水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新娘子对他没有什么脸色,那时的水溶自然也年轻气盛,新婚里两口子拌嘴时常有。相处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水溶就将自己的起居之处挪到了花厅后面的几间屋子里。
几年来,水溶心想自己从来没有懂过她。她对水歆和水澄都是真心的好,唯独对自己充满了抵触甚至是敌意。两人从以前的吵吵闹闹,到后面的形同陌路。直到水溶窥见了她的心事,她心里住着一个男人,而且还口口声声说是自己害了那个男人。水溶想,两人虽然在同一屋檐下住着,路却越走越远。
水溶看见了那幅绣屏,他拿了过来细细的欣赏着。奔跑中回头的马,栩栩如生。爱马人已经不在,但他还以另一种方式活在这世上,活在某个人的心里。王妃和他的故事,自己也是断断续续的听了韩琦说的几个片段,后来才拼凑起来的。一场愁梦终有醒的那一天。水溶望了一眼床上的人,不过她似乎在梦中,不愿意醒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妃睁开了眼,一眼就看见了守在跟前的男人。王妃虚弱的一笑:&ldo;现在什么时候呢?&rdo;
水溶强打着精神,拿出金表一看,已经是子夜时分了,眼皮很是沉重,不过他却不敢闭眼休息,见问便答道:&ldo;早着呢,你睡吧。&rdo;
王妃显得有些抱歉:&ldo;王爷不去休息么,一早还得去早朝。不了误了正事。&rdo;
水溶叹道:&ldo;没什么要紧的。你就安心吧。&rdo;
王妃觉得身子好受了些,没有那么烫了,人也清醒了不少。她记起了一件事,从枕头下掏出一件东西,递到了水溶面前:&ldo;这件东西我还给你吧,曾带来了那么多的误解。如今也都烟消云散了,王爷或是留着,或是扔掉,随便怎么处置都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