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好感不好感的问题,我们才刚认识,并不熟悉,这么做不合适,这是原则问题。”“所以你对我有好感吗?”“这……非常抱歉,目前没有。”傅珩之实话实说。“这样。”时偌失落地说,“可是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过几天就忘了。我的单人宿舍还算宽敞,有床有沙发,走吧。”傅珩之有些失笑。他不想和时偌在宿舍楼下晃荡了,三更半夜,两人拉拉扯扯,看上去实在有些可疑,他刚才一转头,竟发现宿舍楼上有人蠢蠢欲动地观察着他们。时偌瞬间兴奋起来,眼底如同有星星闪烁:“真的?”傅珩之微微一笑:“在我还没反悔之前,算数。”时偌欢呼了一声,飞奔进宿舍楼。直到两人分别洗澡后,时偌都没再做什么奇怪的事,傅珩之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拿着一条毛毯主动去沙发上,和衣躺下。时偌洗完澡出来后,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着沙发上的傅珩之:“珩之,你要睡了?”“已经凌晨两点了,我明天早上还有课。”“嗯……医学生真的很辛苦。”时偌凑近,体贴地说,“你睡床吧,你长得高,在沙发上休息不好。”“不用了,”傅珩之客气地回答,接着半开玩笑地说,“你如果真想让我好好休息,那么现在就安静睡觉。”时偌往床上一栽,朝他歪着头笑:“真无情啊。不过相比起来,还是你的休息更重要呢。珩之,晚安。”之后的一段时间,傅珩之把时偌的事情抛在脑后,仍然每天早出晚归,醉心于课业之中。可是与之前不同的是,时偌的身影常常出现在他的周围。下课后、吃饭前、以及傅珩之周末在健身房锻炼之类的时间段,时偌总是能精准地冒出来,和他聊几句无关痛痒的天,问一些生活学习的事情,或给他送一瓶矿泉水。由于他对时间的把控过于精准,傅珩之严重怀疑时偌买通了自己周围的人,按他的时间表和课程表进行动作。可他却对此无可奈何,因为时偌并没有任何过分的言辞或举动,对傅珩之的那些小小的“骚扰”也恰巧在他的可承受范围之内。往往是傅珩之心中有点不耐烦,但还没有表现出丝毫,时偌就会瞬间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时间长了,傅珩之对这个人天天腻他身旁这件事都麻木了。夏天刚刚来临的时候,傅珩之的生日也要到了。对于过生日这件事,他没有任何想法——自从母亲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那一天与平时没有任何区别,在它到来的前一天,傅长松会给他的卡里打一比钱,仅此而已。加上傅珩之最近选修了新课程,是关于管理学和经济法的,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干其他事情。晚上吃过饭后,独自在实验室隔壁的机房里泡着时,忽然有人走了进来。傅珩之没管,也没抬头,抱着一本厚厚的法律教材认真学习。“珩之。”一个温柔的、熟悉的嗓音在面前响起。他这才抬起头来,瞬间吃惊地睁大眼睛,身体僵住,手里的笔也掉到了桌子上。引入眼帘的,是一大束深蓝色的鸢尾花,有十六七朵,在以灰和白为基调的实验室里,明艳得让人移不开眼。时偌穿着淡黄色的衬衫,站在花束的旁边,简直像一幅油画。他微笑着说:“珩之,生日快乐。”不知道是惊喜更多,还是惊吓更多。傅珩之呆愣了片刻,站起来接过了花:“……谢谢。”“喜欢吗?”“当然喜欢,谢谢你。”老实说,傅珩之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又不实用的东西,但被他人赠送又是另一回事。能够被人惦记和讨好着的感觉,终究是令人愉悦的。时偌笑意更深:“今天没有其他安排?还是要在实验室待着?”“嗯,我还有课设没改完。”时偌走近了他的桌面,看到上面乱七八糟的书籍,拿起一本来,看了看:“你修了商学院的课程?唔……还有文法系的。”“嗯……”时偌放下了书:“珩之,你是我见过的最棒的人,不仅聪明,还非常勤奋。我在实验楼的下面总能看到你拿到各种奖学金的报告。”“过奖了。”“知道吗?有时候我走在你的身边,会很自卑。”时偌笑了笑,“虽然我从小到大都非常优秀,也一直是家人的骄傲,但……你像一面镜子,总让我发觉,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傅珩之说:“不,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你也有很多优点,是我远远比不上的。”正说着,他想起了自己只完成了一半的课设,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实在没有办法,毕竟离截止日期没多久了,于是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下个温柔的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