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他抬头看着教室背后的钟表,说:“抱歉,今天有事,有问题告诉助教,他整理好下节课我统一答疑。”
说完他就大步往外走去,步子里带了点急。
身后是教室里女同学们的唏嘘声,今天的陆师兄不太一样。
于是,唏嘘完,他们就看到陆柏良走向一直等在窗户外的一个小姑娘身后。他们并肩站在一起,在说些什么。
他温和的眉眼,比往日里的温和,还要温和。
那些疏离感都化开了。
“这是,这是有情况了吧?”
有男同学率先品出这味儿来,他话音一落,班里的唏嘘声比下课时还要绵长——唉!
“怎么突然来了,不上课了?”陆柏良看着眼前的阮胭。
她一见到他,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就使劲哭,泪珠子不住地往下掉。
“怎么了?”陆柏良找到纸巾递给她。
她哽咽着说:“临江太冷了,我没想到会这么冷,把我冷哭了……”
这话她哭着说出来,倒把陆柏良说笑了。
“冷你还突然跑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阮胭一听,泪珠子啪嗒啪嗒掉得更凶了。
陆柏良无奈地拍着她的背,把她哄着往自己办公室走,免得再被其他的学生看到了。
“月考,考差了……”
“还有,我舅舅,舅妈他们要离婚。”
“因为我,我好像太拖累舅舅他们一家了。”
……
他们坐在办公室里,暖气吹过来,阮胭脸颊上被冻出的红意渐渐消下去。
她没有家人,没有密友,认识的、来往密切的,只有陆柏良一个人。她稀里哗啦一股脑把所有事都说出来。
陆柏良说:“考得也不算差嘛。”阮胭复读前还只有四百多分,复读后,现在已经提到了六百,这中间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
“舅舅的事也不用担心,他们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你好好和他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最后半年了,坚持下来就好了。”
“别说拖累的话,好好读书,毕业了好好回报他们不好吗。”
……
他一条一条耐心地拆解着她所有懊悔的点。
“别哭了,下次来,记得给我打电话,一个女孩子跑这么远,不安全。”陆柏良把自己的电话写到纸上递给她。
阮胭擦着眼泪:“不完全是来找你,我还想看看首医大是什么样子,我学不下去了,我就想想这里,想想就会又有动力了。”
复读中的学生,真的真的很需要某样事物替他们长久地照明指路。
“可以。我带你去逛。”
阮胭抬头,看着他。
他拍拍她的肩膀:“但是在此之前,我先带你去买条围巾。”
临江太冷了,是和平水镇完全不一样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