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睡眠差,几乎无法工作了。他说我也许再也不能工作了。部分时间工作都不行了。&rdo;
&ldo;我知道你在给许多小公司做财务。&rdo;
&ldo;做了四十二年。那是个做到老的活。我现在病了,对这个活厌倦了。&rdo;
&ldo;办公室就在你家里?&rdo;
她朝过道点点头。&ldo;在那边第二间卧室。问题是,我不能坐太长时间,因为臀部总是痉挛。你可能已经看见了那块陈旧性瘀伤,这边从上到下都是,紫得像个茄子。还有块黄色的东西,有月亮那么大。疼不疼?哦,疼得我头晕目眩。这些肋骨上都缠着带子,我说过,脖子上也有这个问题。像鞭子抽一样,还有脑震荡。我把脑震荡叫做&lso;混合性挫伤&rso;。&rdo;说着,她大声咳嗽起来。
我客气地笑了笑。&ldo;你开的什么车?&rdo;
&ldo;1976年产的&lso;福特&rso;小货车。我还是先说了吧,深绿色的,万一你接下去要问呢。&rdo;
&ldo;谢谢,&rdo;我说道,记了下来。&ldo;我们还是说说那起车祸吧。你能不能把经过说一说?&rdo;
&ldo;好,虽然对我来说这是件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你或许能够想象。&rdo;此时她的眼睛变得又细又小,她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目光望着远方,好像在朗诵诗一样。她说到第二句中间时,我就明白了,这些话她说得太多了,细节几乎没什么变化。&ldo;米勒德和我开着车沿帕里萨德大道经过城市学院。这天是星期四,周末就是阵亡将士纪念日。那是什么时候,六个或八个月以前了吧?&rdo;
&ldo;差不多。具体是那天什么时候?&rdo;
&ldo;下午。&rdo;
&ldo;天气怎么样?&rdo;
她皱了皱眉头,由于无法再重复那些陈词滥调,只好考虑回答我的问题。&ldo;我记得是晴天。那个春天总是断断续续地下雨,但干旱的时候来了,报纸上说那个周末天气晴好。&rdo;
&ldo;你们朝哪个方向开?&rdo;
&ldo;朝市区。是他开的车,时速没有超过五六英里,或许超过一点点,但在杆子上写的限速以内。这一点我很肯定。&rdo;
&ldo;那是时速二十五英里。&rdo;
&ldo;差不多吧。&rdo;
&ldo;你第一次注意到雷小姐的车时有多远,你记得吗?&rdo;
&ldo;我记得她在我右边,在城市学院停车场的入口处。米勒德正要经过,她突然冲到我们面前。砰!他猛踩刹车,可来不及了。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惊吓,真的!&rdo;
&ldo;她打了左转向灯吗?&rdo;
&ldo;我觉得没有。肯定没有。&rdo;
&ldo;你们的转向灯呢?&rdo;
&ldo;没有,夫人。他没打算转弯。我们准备下山继续一直走到城堡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