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您这样想吗?&rdo;叔父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一面竭力压住眼中的闪光。
&ldo;是的。还有人们不太知道的很多山岭、冰山和火山值得考察!不用说远的,您就看,突出在那边的那座山吧,那是斯奈弗山。&rdo;
&ldo;啊,斯奈弗。&rdo;叔父说。
&ldo;不错,这是最奇怪的火山之一,它的火山口很少有人访问过。&rdo;
&ldo;是死火山吗?&rdo;
&ldo;哦,是的,已经有五百年了。&rdo;
&ldo;那末,&rdo;叔父说,他把腿交叉起来,竭力使自己不跳起来,&ldo;我想我应该到赛弗‐‐哦,斯奈弗‐‐究竟是什么‐‐去进行地质研究?&rdo;
&ldo;斯奈弗,&rdo;好心的弗立特利克孙先生重复着说。
这一段对话是用拉丁语进行的,所以我能听懂,当我看到叔父心中得意洋洋,可是表面想不露声色,而又掩饰不住的时候,我自己的面部表清简直也很难控制。
&ldo;是的,&rdo;他说,&ldo;你的话使我决定登上这座山,甚至于还要研究这个陷口!&rdo;
&ldo;我很抱歉,&rdo;弗立特利克孙先生答道,&ldo;我的职务不允许我陪你去;如果能陪你去,我既感到高兴,又能获得利润。&rdo;
&ldo;哦,不,不!弗立特利克孙先生,&rdo;叔父喊道,&ldo;当然你的职务要紧,虽然你那渊博的学问对我们极有帮助。&rdo;
&ldo;我非常赞成你从这座火山着手,黎登布洛克先生。&rdo;他说,&ldo;你这番考察一定会得到很多收获,发现很多新鲜东西。不过,请你告诉我,你们打算怎么样到斯奈弗半岛去呢?&rdo;
&ldo;穿过海湾,渡悔过去。这是最短的一条路。&rdo;
&ldo;也许是的;不过这条路没有办法走。&rdo;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我们这儿一条汽船也没有。&rdo;
&ldo;真糟!&rdo;
&ldo;只有沿着海岸打陆地上过去。这条路长一点,不过一路上更有趣些。&rdo;
&ldo;好吧,我想法去找一个带路的。&rdo;
&ldo;我正好有一个可以介绍给你。&rdo;
&ldo;是靠得住的机灵人吗?&rdo;
&ldo;是的。他是半岛上的居民。是个非常熟练的猎手。你一定会满意的,他丹麦话讲得非常好。&rdo;
&ldo;那末我什么时候可以看见他呢?&rdo;&ldo;明天,如果你同意的话。&rdo;&ldo;为什么不是今天呢?&rdo;&ldo;因为他要明天才能来。&rdo;
&ldo;那就明天吧。&rdo;叔父叹了一口气回答。
晚饭结束了,这位德国人对冰岛教授衷心感谢。这位德国人已经知道了许多最重要的事情‐‐其中包括萨克奴姗的历史、文件神秘的原因。他的主人不能陪我们一同去,但明天我们将能找到一位向导。
第十一章 我们的向导‐‐汉恩斯&iddot;布杰克
傍晚我在海滨作了一次短距离的散步,然后很早就爬上又宽又厚的铺板,呼呼入睡了。
醒来的时候,我听见叔父正在隔壁的房间里高谈阔论。我立刻起床,赶紧加入他们的谈话。
他正在用丹麦话和一位看来身强力壮的高个子谈话,这位高个子给人的印象就是体力出众。他那单纯而聪明的眼睛陷在他那巨大的脸盘上,呈暗淡的蓝色。他那些在英国会被称为红色的长发披在坚实的肩膀上。这位冰岛人举止温柔而沉着,不常用手势代替说话。他的性情看来是十分镇静的,但是并不懒惰。任何人都会理解他没有什么要求,只是做着适合自己的工作,他有一种哲学,那就是不让世界上所发生的事情来使他惊奇或忧虑。
当这个人倾听着叔父那番激烈的口若悬河的谈论时,我观察看他的这些特点。他的双臂交叉着,别人粗野地指手划脚的时候,他也是丝毫不动;如果他的意见相反,他的头从左面向右悄悄地转动;假若意见相同,他的头就略微向前低下,他的长发不会因此而移动。他对动作也是精打细算,几乎已经到达了吝啬的程度。
当然我从来不会想到此人是个猎手;他是绝不会吓跑鸟兽的,可是他又怎么能打得中呢?
当弗立特利克孙先生告诉了我如何得到棉凫绒毛以后,我对这问题才有些明白过来。棉凫是一种可爱的小鸟,初夏时经常在许多峡湾的岩石里作窝;作好窝以后,它就从前胸拔下美丽的羽毛铺在窝的里层。每逢猎人或商人来攫窝时,可怜的棉凫只好重新再作一个,这个窝一直要作到它不剩羽毛为止;如雌凫光秃秃地没有羽毛,就由雄凫来代替;雄凫的羽毛又硬又粗又不值钱,作出来的窝不会有人来攫取,所以能一直平安地屹立在岩石里。雌凫生下蛋,不久就孵出了小棉凫,第二年就能再收集到一批棉凫绒毛。
由于棉凫不去选择峻峭的岩石,而偏偏在那些伸入海面的低平的岩石里作窝,猎人们比较容易找到棉凫绒毛。
这位严肃、镇静而沉着的人名叫汉恩斯&iddot;布杰克,他将是我们的向导。
他的性格和叔父大不相同,可是他们相处得很好。他们双方从来没有想到条件‐‐一方淮备给什么就接受什么,另一方准备要什么就给什么,所以这项交易不久就谈妥了。
汉恩斯忙着带我们到斯奈弗半岛的南部、大山山脚的斯丹毕村庄去。他说陆地上的距离大约有二十二哩,叔父估计两天可以到达,可是后来他发现丹麦的哩比起我们的哩来,每哩要长四倍!所以我们准备跋涉七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