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将人请了进去,走到桌前,搬出紫檀木座椅让帝辞坐下,像极了店小二。
帝辞有一瞬的恍惚,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直到楚九月一把将他按在座椅上,才回过神。
“陛下,微臣惶恐。”
帝辞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之前她都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去威压,今天这是怎么了?
“爱卿不必拘束,有什么话咱们坐着说。”
她再次将他按回去,自己也拉了把座椅,身体下意识把凳子挪了又挪,直到坐到生人勿近的帝辞对面,隔了一张檀木桌,才稍稍松了口气。
“口渴了吧,喝茶。”
楚九月强压着害怕凑过去,倒着茶,双手奉上,精致的小脸扯着大大的微笑,眉心的三瓣花钿,为她平添了几分魅惑。
帝辞一双深情的桃花眼,闪过一抹杀意,恭敬的接过茶盏:“谢陛下。”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在这茶里下了毒?
对面的位置,刚好能观察门外的情况。
帝辞细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迟迟没有饮下的意思。
“爱卿,深夜来找朕,可是为了流觞?”
知道帝辞一向小心谨慎,楚九月漫不经心的凑上去,端起他手中的茶杯,一饮而下。
又倒了一杯,放在帝辞身前,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要是记得没错,此时摄政王的人正埋伏在屋檐上,虽说宫里有重兵把守,但人家有主角光环,这一仗自己会输的很彻底,万万不能打起来,否则离自己被做成人彘又近了一大步。
—帝辞看着她的动作,心里一怔,被她温热的指腹不经意扫过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由得蜷缩到一起,攥成了拳头,脸色阴沉。
“回陛下,是。”
帝辞毫不避讳的说着端起桌前的茶,饮尽。
“爱卿,不用再说了,朕知道流觞是被冤枉的,过两日我便会放了她,相信我,我保证她完好无损。”
幸好还没有挖流觞的眼睛,一切还都来的及补救。
帝辞实在是看不懂眼前的人,十年了,这花样还是第一次玩,以为他会感激吗?既然如此,他不介意奉陪到底。
“陛下,绑人的是永安侯,你舍得吗?”
帝辞挑了挑眉,试探道。
楚九月拍案而起,小口抿茶的帝辞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呛的直咳。
只听她义正言辞道:“有些人做错了事,就该罚,无论是谁,更何况爱卿想做的事,一向都是对的。”
能不对吗?
你是男主,书都是为你写的,哪有自己说话的份。
楚九月时刻谨记:反派死于话多。
帝辞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幽暗深邃的眸子对上她单纯的鹿眸,惊讶的半张着嘴,吞咽着口水,一时语塞。
就连躲在屏风后的鹿生,心也猛地一顿。
这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陛下,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