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狠毒的目光落在鹿生死死抠着石桌的手上,猛地扬起手中的利刃,朝那双手刺去。
刺啦……
咻……
两道声响响彻云霄。
如仙殿天蓝色的纱幔,顷刻间被风尽数吹起,猎猎作响。
只见一支利箭穿过层层天蓝色纱幔,将那手持利刃的黑衣人手腕径直刺穿。
“啊!!”
那黑衣人吃痛,脸扭成一团,手里的利刃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鹿生循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望去,身穿靛蓝色长衫的男子,衣衫不整的走出来,没有往日的矫揉造作,反倒有的越发稳健,脚步铿锵有力,手腕抬起对着另一个跪伏在地上的黑衣人,狭长妩媚粉眸子里满是戒备。
是上官逸。
鹿生看清来人,手和腰同时猛地用力,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稍稍松了口气。
下一刻,那跪伏在地上已经吓到呆滞的黑衣人,望着上官逸,慌忙的摆着手,“和我没关系,不是我,我没动手!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
边哀求边磕着头,脸上蒙的黑面巾,由于他动作剧烈,被蹭掉。
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鹿生眼前。
那人左半边脸颊上,嘴角边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
鹿生羽睫轻颤,语调骤冷:“是你?”
那人正是江生。
十年前鹿生刚入宫,江生便是原主楚九月的御前侍卫,受尽陛下恩宠。
每一次,原主楚九月生气,都将气撒到鹿生身上,鹿生伤的越惨,原主越兴奋,她享受美男在自己眼前孱弱破碎的样子。
鹿生越是不顺从,原主就越是上头,想要收服的心就越强烈。
原主喜欢看血流成河,却最是讨厌自己的身上沾上血迹,她要让自己不染尘埃。
江生因此成了原主楚九月手中的刀,她想杀谁,想惩治谁,都是他代为出手。
只是对鹿生实施惩治的时候,江生次次都想置鹿生于死地,只因为习惯了残忍。
若不是帝辞设法,将江生拉下御前侍卫一职,鹿生根本活不了。
如今倒是又见到了,鹿生恨眼前的人,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吃干抹净,也算是给那三年,非人对待一个了结。
“放过你?”鹿生眸色阴冷,尾音上挑。
鹿生站起身来,脚步虚浮,有些站不太稳,身体一走一晃,他的头还很晕,尤其是太阳穴突突的疼。
不是没有中蒙汗药,只是他对于药性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可以用精神力去抗争。
“鹿美人,不是我。”江生声音发颤,吓得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往后挪,直到身后抵到那握着哗哗流血的手腕,扭曲成一团的死尸。
受了伤,毒素的发作会更加迅速。
那被刺穿手腕的黑衣人,在地上一阵剧烈的抽搐,便咽了气。
江生脊骨一僵,寒意直通天灵盖,一时竟连胸口百虫食心的疼痛,也被冰封。
怎么退也退不了。
可眼前的青衫少年,步步紧逼,那是江生从未有过的恐惧,他见过无数狠辣恶毒的人,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
那双本水莹莹的杏眸,此刻如刀般锐利,像是在一刀一刀将眼前的江生活剐生剥。
“你们错就错在,太过狂妄自大,选择在如仙殿动手,若是选择其他任意一个地方,想必现在躺在这里的便是我了。”
鹿生说着,朝上官逸伸了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