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书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看上去身子羸弱的帝辞坐下。
李老爷卧病在床,府中一切事务都交由李长书打理。
除了李茹不受控制,府上一切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偌大的正厅依然如最初李逸阳最喜欢的样子,檀木桌上,摆着早上刚摘的桂花,时不时有一两只蝴蝶,点落在桂花枝上,悠然的煽动着翅膀。
那墨袍男子,一双幽暗的桃花眸中映着那蝴蝶的身影,旋即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点了点那蝴蝶的翅膀,看上去就像一个只懂摆弄花草的公子哥。
楚九月身穿那女奴早早备好的绛红色长衫,用金箍束着丸子头,一张清秀完美的脸在红色的衬托下,越发白皙透亮。
“他”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露出完美的微笑,抬眸正好看到眼前墨袍男子逗蝶的画面,心里一怔。
兴许是这一幕太过美好如画,楚九月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快。
“他”站在厅外,抬起手正欲打招呼。
那墨袍男子先开了口:“咳咳……”
他掩嘴轻咳了两声,身子也随之颤了颤,又道:“本王听闻,李老爷生病了,特来探望。”
楚九月瞳孔微缩,抬起的手垂下。
心里莫名失落。
原来他不是来救自己的。
楚九月苦笑腹诽:也对,本来就同他没什么关系,究竟为什么会失落呢?
楚九月走到一侧,正厅那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在正厅内,根本没人注意到外面的小公子。
那二人表面看上去和和气气,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是针锋相对。
只听李长书苍老的声音响起:“多谢王爷挂念,已有神医医治,奴想定能将老爷治好。”
帝辞狭长的眼尾眯了眯,泯了口茶:“是祈安堂的花神医?”
李长书瞳孔微缩,手上奉茶的动作,稍稍一顿,仔细一想自家小姐和姑爷早就为了找医者一事闹的沸沸扬扬,眼前这摄政王又经常出没酒楼,能知道也不足为奇。
想到这,李长书又笑道:“是,王爷对老爷真的是挂心了,待老爷醒了,奴定会告诉老爷,让老爷好好感谢您。”
“您这身子是怎么了?”
楚九月只隐隐的看到那墨袍男子苍白的侧脸,看不清神情,声音磁性,不似往常的不带温度,更像是只懂吃喝玩乐的公子哥。
他又咳了几声,身子不住的跟着颤抖,一副摇摇欲坠,一碰就碎的样子。
楚九月皱了皱眉,心想是不是他又自己服毒了,如此想着,就越来越不安,下意识迈出步子,只是下一秒却被那墨袍男子的一盆冷水浇了过来。
只见帝辞薄唇轻启,吊儿郎当道:“那花祈安,要照本王说,只是徒有虚名罢了,本王之前中了剧毒,就找那花祈安看过,咳咳……还不是一样没有效果。”
楚九月脚步一顿,有一瞬的失神。
徒有虚名?
也不知道是谁被自己救了两次!
两次!
救命之恩,就换来徒有虚名,楚九月心底不服,双拳紧握。
不过,他……真的没好吗?
今日的帝辞着实有些不一样,楚九月一眼便能看出是装的,只是那脸色未免也太白了些。
楚九月心里百感交集,想进去找机会探一探脉,又气帝辞说“他”徒有虚名。
“王爷中毒了?”李长书惊呼道。
“嗯。”
“怎么回事?有需要奴帮忙的尽管说。”李长书一脸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