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到李闻溪这般憔悴模样,却是开不了口,楚九月将她手中的紫色小花拿在手里道:“是的,大小姐心地善良,就连难得一遇的上青花都能寻的到,定是上天垂怜,以后也会一生顺遂。”
李闻溪声音发颤,冒着冷气,却不失一丝礼数,颔首浅笑:“是便好,那就有劳花神医去救治阿爹了。”
面戴银白色面具的女子,自见到眼前的少女,就觉得熟悉,低头浅笑的样子,简直同梦中人一模一样,司徒婉往前凑了凑,想看仔细一点,她声音沙哑问:“你是谁啊?”
李闻溪看了一眼那带面具的女子,又看向楚九月问道:“这位是?”
楚九月温声应道:“在下的表妹。”
梅香满苑,似都不及司徒婉看向李闻溪的目光温柔,她问道:“你认识莫笙吗?”
李闻溪瞳孔一震,但多年来学的礼仪刻在骨子里,虽然惊讶却没有失仪,“您认识家母?”
家母?
阿姐有孩子?
司徒婉盯着李闻溪打量许久,眉眼,言谈举止,就连那副杨柳娇姿的样子,跟莫笙阿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看向楚九月,带着质问:“是吗?”
楚九月被她看的着实不自在,就连李闻溪都一脸懵的望着自己,“他”急中生智道:“再不过去,李管家定会来催了。”
话语间,楚九月用指间指头,同李闻溪使眼色:“大小姐,您先回去休息,待会在下定会去看您。”
岁月在旁边扶着李闻溪,终于忍不住了紧张道:“小姐,既然花神医都说让咱们先回去了,想必老爷定会没事的,您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李闻溪自然是看懂了,戴面具的女子怕是脑子有些问题,可那双眼睛,盯着自己委屈的模样,不像是假的,只是眼下外公的病才是最重要的,她躬身道:“有劳花神医了。”
楚九月微微颔首,拉着目光呆滞的司徒婉上了楼。
看到那床上扭成一条蛆的人儿,楚九月气不打一处来:“那日苏!”
蒙在被子下得少年,吓得一激灵,掀开被子,拧眉看了一眼楚九月,见像是真生气了,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知道这是在哪吗?”
那日苏懵懵的瞧了瞧四周:“李家。”
楚九月一把掀开他身上的锦被,“你还知道啊?能不能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这是拿命在赌,不是儿戏!”
那日苏埋着头,不做声了。
楚九月知道,他只要认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就是这副乖巧埋头不做声的模样,本是不打算同他如此说话,毕竟还是个孩子,有脾气再正常不过。
可是这不是在别处,是危机四伏的李家,稍不留神,命都没了。
怎么能如此儿戏?
楚九月问道:“知道错了吗?”
“嗯。”那日苏重重点头。
同那日苏置气,那是不可能的,他那副乖巧听话的模样,简直就是个天然无公害的小奶狗,尤其是换了干净利落的蓝色长衫,越发精神奕奕,好看的不得了。
楚九月一见,再气也都泄了个干净,温声道:“走吧,同我去风雅堂。”
又看向司徒婉,“阿婉,你在这等我回来,乖乖的,哪都不要去,不然我会找不到你的,知道吗?”
一听会找不到,司徒婉立刻点头,“阿姐放心,阿婉哪都不去。”
话虽如此说,可手拽着绛红色的衣角,怎么也不肯撒手。
楚九月温柔的望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将衣衫抽出来,“等我。”
楚九月走到门口,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司徒婉正站在门口,见自己回过头,面上一喜,当即就要迈出腿来,又无奈缩了回去。
楚九月朝她勾了勾唇,转过头不再看她。
如果当年莫笙出嫁之日,她没有选择离开,想必定会冒天之大不谓将人抢了去,也不会让莫笙出嫁。
只是莫笙前一日究竟对她说了什么?
才让她心念成灰,选择离开?
李闻溪是莫笙的女儿,难道莫笙对司徒婉真的一点其他情谊也没有?
楚九月一路想着,身侧浑厚的男声唤道:“花祈安,到了。”
抬头看了一眼那风雅堂三个大字,楚九月递给少年一粒绿色丹药:“把它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