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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到达病房之后，考卡对护士小姐说：&ldo;视我们的调查进展而定，或许要征用这间病房10分钟到24小时。这样会不会有问题？&rdo;护士小姐满脸笑容：&ldo;当然没问题，你们是在办案的嘛，咱们医院也希望那诡异的案件早些告破呀！&rdo;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考卡，我则完全被当成了空气，真是叫人不慡。这倒不是因为我嫉妒考卡的艳遇，而是被人全然无视这点着实令我不快。嗯……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嫉妒，不过真的只有一点点啦。

送走护士小姐之后，考卡&ldo;砰&rdo;的一声将病房门关上，还上了锁。接着他转向我：&ldo;你可以开始使用你的能力了。&rdo;

&ldo;呃……那位&lso;寻死先生&rso;是4月13号晚上被送到医院的，那么要观察4月13号晚间这间病房的状况吗？&rdo;

&ldo;不。&rdo;考卡说，&ldo;从4月14号凌晨开始。依据这个科室的护士的口供，当事人失踪时间应在4月13日晚11时45分至次日凌晨0时10分。你的能力必须从当地时间的0时开始观察，所以先观察4月14日的情况，这样即便当事人在13日就已失踪，那么浪费的时间也不多。&rdo;

用不着想我就知道考卡说的很有道理。毕竟从4月13号开始观察，就得白白浪费十几个小时。于是我使用能力，将整间病房和病房外的走廊都笼罩在我的&ldo;视野&rdo;之内。很快，我便看见了4月14日凌晨0时0分0秒之时这间病房的情景。

&ldo;你看见了什么？&rdo;考卡问。

我打量四周。&ldo;病床上没有人，但被子是乱的，医疗仪器上的电线什么的散落在床上，看来咱们的患者已经失踪了。&rdo;

&ldo;继续。&rdo;考卡说，&ldo;也许他并未&lso;失踪&rso;，只是藏了起来。他可能计划让值班护士目睹这一切，待她惊慌失措叫人来之后，再趁乱逃出病房。&rdo;

&ldo;啊……&rdo;我恍然大悟，&ldo;就像侦探小说里常出现的密室诡计，是吧？凶手作案后并未离开&lso;密室房间&rso;，而是藏了起来，等大家发现房间里死了人，冲入密室，凶手再趁乱逃走，这样便能伪造出密室的假象。&rdo;

&ldo;正如你所言。虽然我从没看过侦探小说。&rdo;考卡冷冰冰地说。

……这家伙还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啊！你就不能临时上网搜索一下吗！

我继续使用能力。幻影视野中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4月14日凌晨0时10分，值班护士路过病房门外。我看见她面露惊慌之色，接着推门而入，在病房内四处寻找，连厕所也进去查看了一番。发现哪儿都没人之后，她慌慌张张离开了，不出一分钟，数名护士和医生涌入病房，再过一会儿，连医院保安也来了。他们前后折腾了二十多分钟，最后警察也来了，但患者依旧没有出现。我又观察了半个小时，医院内外已经乱作一团，我甚至能&ldo;看见&rdo;窗外照进来的警车灯光。不过我没&ldo;看见&rdo;当事人从某处鬼鬼祟祟地溜出来。看来&ldo;伪造密室&rdo;的假设并不成立。

&ldo;他真的不在。&rdo;我说，&ldo;想必是在4月13日就已经失踪了吧。&rdo;

考卡快速地说：&ldo;那你可以从13日开始观察了。&rdo;

&ldo;可患者入院时间是在晚上啊！很晚！&rdo;

&ldo;难道你的能力进化到可以观察任意时间了吗？&rdo;

&ldo;……没。&rdo;

&ldo;……&rdo;考卡一言不发，用&ldo;那你还磨蹭什么还不赶快开始干活！&rdo;的眼神瞪着我。

一想到要把将近一天时间都浪费在这个无趣的病房里，我就觉得身心俱疲。

当我最初发现自己拥有&ldo;三一律&rdo;的时候，我非常苦恼，因为我无法控制发动能力的时机，也分不清幻影的视野和现实世界。常常在我上课的时候，这能力就自个儿冒了出来，于是在我眼中，前一秒还在分析三角函数的老师后一秒就消失不见了，画满几何图形的黑板也变得干干净净。那会儿我以为自己精神分裂了，而在课堂上总是走神也让我成了老师的眼中钉。后来我终于鼓起勇气把&ldo;你儿子疯了&rdo;这事告诉我妈，那位兴致勃勃的老太太（那会儿还是热情过头的中年妇女）坚定地认为我没疯，而是拥有天赐的超能力‐‐这意味着我是全人类里万中挑三的幸运儿，一定肩负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伟大使命。她将我当作珍惜野生动物一样送到了当地&ldo;超自然现象研究学会&rdo;的分部。感谢她没有把我送到精神病院，而是选择了&ldo;超自然现象研究学会&rdo;。我在那儿学到了如何掌握自己的力量。不过，话说回来，我之所以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我从4月13日凌晨0时开始观察病房。这太无聊了，因为那会儿病房里啥也没有。我干脆坐在了病床上，反正护士也不会来赶人。经过学会和调查局的训练，我现在完全能够在使用能力的同时干些别的事，比如坐在床上玩手机。我本来打算看场球赛什么的，但是病房里根本收不到wifi信号，于是我只好打打小蜜蜂。

考卡像一尊复活节岛石像一样站在床前。他面无表情，不知在思考什么，也许他根本不在思考，毕竟他是机器人，度过无聊的一天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把时钟拨快一点儿罢了，就像你在玩电脑游戏，你点击了一下&ldo;休息&rdo;选项，接着系统告诉你&ldo;一夜过去，你睡得很香，醒来后神清气慡&rdo;。

&ldo;考卡，你能不能不要站着？你坐着不好吗？&rdo;我忍不住说。

&ldo;我不明白你的请求意义何在。&rdo;考卡说。

&ldo;你不觉得累吗？&rdo;

&ldo;不。&rdo;考卡简洁地回答。他是机器人，当然不觉得累。他所谓的&ldo;累&rdo;大概是电池用完了那样吧。但是在出发前他刚刚充过电，足能让他运行一个月，而且他还自备太阳能充电装置，只要他别再向上次那样接触不良，就不存在&ldo;累&rdo;这回事。

&ldo;我光是看着你就觉得累。&rdo;我说，&ldo;而且你那么大只，立在我床前，我觉得很有压迫感好吗。&rdo;

考卡思考了一会儿‐‐这时我确定他在思考了，因为考卡一旦开始思考，就会露出言语难以描述的微妙的表情‐‐说道：&ldo;无法理解。&rdo;

……呃。

然后考卡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正当我准备问他为什么转性了的时候，考卡先答道：&ldo;保持与人类搭档的融洽关系也是我的义务。如果你觉得我的行为对你造成了不必要的压力，我可以在许可范围内适当地调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