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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我刚才还在想，你们要多久才能发现呢。&rdo;那人讥讽地笑道。

一见他的面容，我便叫了起来。&ldo;你就是詹森！&rdo;

&ldo;正是在下。&rdo;詹森夸张地鞠了一躬。

&ldo;你藏了多久？&rdo;

&ldo;一个多小时了！&rdo;詹森嗔怪道，&ldo;而你们竟然一点也没察觉，超能力犯罪调查局的特工也不过尔尔嘛！&rdo;

考卡冷着脸道：&ldo;我早就侦测到你身上的热量了，故意不说而已，就怕打糙惊蛇。&rdo;

&ldo;哦？这么说我是自投罗网了？&rdo;詹森眉飞色舞，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

&ldo;我等着你主动现身。&rdo;考卡说，&ldo;我等着你承认一切。你的能力‐‐&rdo;

一阵冷风吹起。密林中鬼影幢幢，猫头鹰发出凄厉的鸣叫，从我们头顶飞过。我不禁抓紧了身上披的考卡的外衣。考卡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站在诡影的惨淡的月光之间，身形有如一把插在泥土中的利剑。

&ldo;‐‐是三一律。&rdo;他说。

这不是个问句。

詹森眯起了眼睛。&ldo;你是怎么知道的？&rdo;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危险的光。

&ldo;推理。&rdo;考卡说，&ldo;从0点到24点的一昼夜时间，特定范围的舞台，拥有虚假记忆的伪物演员‐‐这些都符合&lso;联邦超自然现象研究学会&rso;对&lso;三一律&rso;这一能力的推断。&lso;三一律&rso;不止能用于观测，当然也能用于演绎，因为它本身就出自戏剧理论。&rdo;

我震惊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能张皇失措地在考卡和詹森之间比划：&ldo;那……克里斯……死了……尸体怎么回事？&rdo;

&ldo;我说过了，活着的那位克里斯并不是人类，&rdo;考卡显得有些不耐烦，&ldo;他是詹森用能力创造出来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被创造的。&rdo;

&ldo;没错。&rdo;詹森颇为欣赏地看着考卡，&ldo;那是个假货、替身、傀儡、木偶……随便你怎么说都行。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rdo;

&ldo;推理。&rdo;考卡又说，&ldo;克里斯甚少谈及他在老家明尼苏达的往事，他所说的一切都开端于他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如果我现在问他他的高中在哪里上的，或者他的英文课老师叫什么名字，他肯定说不出来，因为他的记忆是你赋予的，而你并不知道真正的克里斯过去过着怎样的生活。你只是把你所知道的&lso;克里斯会有的记忆&rso;灌输进那个伪物的脑袋里。你知道克里斯来自明尼苏达，知道他来这座城市寻梦，他试镜过几次都失败了，他穷困潦倒，他的公寓在何位置……当克里斯遇到你之后，他的生活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这些都是你知道的，所以&lso;伪物克里斯&rso;也知道。而你不知道的，&lso;伪物克里斯&rso;也不可能知道。他的记忆之所以与真实情况不同，是因为那些虚假的记忆都是你灌输给他的。你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调换了人，放在了克里斯身上。&rdo;

詹森扬起了嘴角。他现在的表情可谓是洋洋得意，又有些惺惺相惜，似乎世上再没有人比考卡更懂他了似的。

&ldo;你的能力&lso;三一律&rso;应该就是制造出一个拥有虚假记忆的演员，让他在限定范围‐‐这座城市里‐‐活动，不论一天之内，这个演员是死是活，只要24点一过，他就会消失，同时另一个装扮得一模一样的演员在限定范围内的随机地点出现。但这些演员的记忆有连续性，下一个克里斯记得上一个克里斯身上所发生的事，这样就会给人们造成一种假象，好像克里斯不断死而复活了似的。&rdo;

詹森再起鼓起了掌。&ldo;精彩至极，分毫不差。&rdo;

考卡的身形仿佛凝固在了夜色中，&ldo;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do;

&ldo;因为很有趣啊！&rdo;詹森说，&ldo;3月31日那天，我改掉了他手机通讯录里的信息，本想恶作剧一下，谁知道晚些时候竟然发生了那种悲剧。我想，我们在一起睡了那么久，总算有点感情。那个小子想当大明星，没问题，我就实现他的遗愿。他和我在这座纷繁大舞台上上演你追我赶的好戏，岂不快哉？&rdo;

这家伙的话让我顿时火冒三丈。&ldo;你根本不把人命当一回事！&rdo;我愤怒地说，&ldo;在你眼里克里斯到底算什么？&rdo;

&ldo;你会把电影里演员的生死当真吗？&rdo;詹森轻佻地说，&ldo;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演员，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每个人的生活都是逢场作戏……&rdo;

说时迟那时快，詹森从腰带里拔出一把手枪，指向考卡。同时，考卡也拔出配枪，指着詹森。两人动作之快，我根本来不及看清他们的动作。等我反应过来，两人已成对峙之势。我便也匆匆忙忙地拔出配枪，对准詹森的脑袋。不过说实话，我对自己的枪法没什么信心，顶多能保证不误伤自己人。

詹森微笑着，却咬牙切齿地说：&ldo;万事万物都是虚假的。&rdo;

考卡的表情没有分毫变化：&ldo;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rdo;

&ldo;你要问我愿不愿意自首吗？答案是不！&rdo;

&ldo;我要问的是：你有持枪许可证吗？&rdo;

詹森一愣，我也一愣。

&ldo;呵，想必也是没有的。&rdo;考卡说，&ldo;过失杀人，遗弃尸体，未登记在册且非法使用超能力，非法持有枪支……&rdo;

&ldo;你在说什么？！&rdo;詹森又惊又怒。

&ldo;宣读你的罪行。&rdo;考卡冷冷地说，&ldo;接下来是你的权力。你有权力保持沉默……&rdo;

他的声音被一声枪响中断了。詹森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考卡低下头，他雪白的衬衫上出现了一个冒着烟的破洞，不断有深色的液体从洞中流出。

&ldo;好莱坞电影里学来的，&rdo;詹森快速地说，&ldo;优秀的反派从不和敌人废话。&rdo;

考卡皱起眉，&ldo;……再加一条，袭警。&rdo;接着他开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