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其实是自卑且防备重重的,和所有人都有种疏离感,虽说身份尊贵,却一直不觉得有人会真正喜爱他。
纵然迎奉他恭维他,对他看似好,也必定是为了权势、为了向上爬,为了得到利益。
否则的话不至于身为一个封了王的皇子,到现在二十多岁,别说王妃,就连枕边人都不曾有过。
卫渊则是自幼痴傻残疾,遭遇过的嘲笑讥讽不会比他少,又被亲生父亲撵出去两年多,在外头不管不问。
他是怎么熬过来,卫渊就是怎么熬过来的。
而且卫渊一直待他态度平常,并不像别人或惧怕厌恶他的相貌,或因为他的身份热络逢迎,反倒让他觉得安心舒适。
人都道他身份显贵尊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就如同孤独无望在荒漠跋涉的旅人。
却在蓦然回首间,发现原来世间还有另一个自己。
而这另一个自己,在荒漠中予他救赎甘泉,予他希望慰籍。
让他怎么能不想要靠近?
卫琥在旁边听了恭王这番话,在心中暗呸一声——
好歹是个金枝玉叶,为着蹭顿饭竟然不要脸了。
卫渊用湿帕子擦过手,这才抬起眼帘望向恭王道:“往后到了午间,殿下都可以来我这儿复诊。”
恭王是个聪明通透的人,既然承诺不会给他惹麻烦,那么做为大夫和病人之间的来往,也不必过于避讳。
恭王高兴的应了,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见地衣进来禀报:“公子,今天测出灵根的孩子过来了,就在外面候着。”
“是吗,请进来见见。”卫渊在轮椅上坐直了身体。
卫渊是个连王侯召见都可以推拒不去的人,作派闲闲散散,恭王这还是初次见他露出认真的表情,却只是见一介孩童,不由得暗自称奇。
孩童约莫七八岁,穿得挺好,长的墩墩实实,进屋子就张着嘴,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一看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等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卫渊,被其容色所惊,更是愣在原地走不动道。
“这孩子是什么灵根?”卫渊问旁边的地衣。
“金木火土四灵根。”地衣回答。
然后恭王眼前似乎恍忽了片刻,就见卫渊笑着赞了孩童几句,拿个装了金银如意锞子的荷包给那孩童,让地衣引那脸蛋红红两眼泛光的孩童出去。
“二公子对灵根者感兴趣?”恭王猜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