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盟如获大赦,连连点头:“好好好,老板娘,你快回来啊,我等着你啊。”
吴邪哪里是请了一群伙计,简直是请了一窝嗷嗷待哺的幼崽。
明明之前在对付汪家人的时候,王盟也挺雷厉风行独当一面的,结果自从小哥回来,王盟好像就和他老板一样,一下子变得柔弱不堪了。
青铜门就像个开关。青铜门一开,门外吴家人的独立战斗力就刷刷地往下掉,反之亦然。
她惆怅地挂掉王盟的电话,一边急匆匆地往校园外走,一边给会议室里的方巧巧发微信。
虞唱晚:我有点事先溜了,等下你替我向老师请个假。
方巧巧过了几分钟回道:嗯嗯。
虞唱晚:就说数据我下午就会发给他。如果他要骂人你独自承担就好,不必复述给我。
方巧巧:嗯嗯。
虞唱晚深吸一口气,站在路边开始伸手拦车。
她一万分肯定,方巧巧一定在趁着学妹汇报分屏看综艺摸鱼。她发过去的消息恐怕根本没进方巧巧的脑子,那两个“嗯嗯”都是方巧巧兼顾敷衍和维持友谊的经典操作。
虞唱晚一进吴山居的院门就看到了那只巨大的木箱。它几乎占据了吴山居的半个院子。王盟站在它旁边,面露急色,抓耳挠腮。
一听到她的脚步声,王盟立刻转过头来,像是见到救星一样,叫道:“老板娘!你可算回来了。”
虞唱晚看了看他,毫不留情地调戏他:“之前不是还觉得我不可能成为老板娘吗?现在怎么一口一个叫得这么亲。”
王盟被哽住,涨红了脸,半晌才道:“老板娘,你快想办法把它弄走吧,我真怕放在这出什么事。而且万一叫二叔的人看见,又该找老板麻烦了。你说老板去十一仓,他去十一仓干嘛啊?那不是张大佛爷的地盘吗?”
“去偷一只皮俑,算时间也差不多快回来了。”虞唱晚慢条斯理地在箱子前蹲下来,看了看寄件信息,问道,“有没有撬棍?”
王盟连忙点头,跑进屋子里拿了一把刀,鼓起勇气:“老板娘,用这个,撬棍不够打。老板特别喜欢用这种刀,刀刃特别快。”
虞唱晚抬起头,和王盟对视了半晌,平静地说:“我要拆快递。”
王盟往后退了几步:“不行,你不能在这里拆!”
虞唱晚把寄件信息给他看:“你看,是十一仓寄出来的,总不可能是什么害人的东西,他们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害吴家小三爷的。而且这上面还说是把吴邪的东西送回来,那就更不可能是什么妖魔鬼怪了。”
王盟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人就松了一口气:“老板!”
吴邪是扛着那只女人皮俑一路从十一仓跑到吴山居的,身上还穿着十一仓的制服。这一身装扮在路上引得行人纷纷侧目,不过他已经没有精力去顾及了。
虞唱晚坐在吴山居的门口一边吃西瓜,一边看着气喘吁吁的吴小狗和他的伙计从快递里拆出了一只胖子来。
吴邪拆就可以,她拆就不可以。
哼!
胖子从木箱里出来的时候人还是迷糊的,像是醉了酒,脸色通红,眼神发直,直撞到女人皮俑那张惨白的脸上才醒了神。
吴邪站在一边紧皱眉头,看到胖子的眼神变得清明,才卸下浑身的紧张不安,上来一把抱住了他,欣慰地笑了起来,在他的背上拍了拍。
胖子看了看四周,呵呵笑道:“怎么回事啊这是?”
吴邪闭了闭眼睛,把脸贴在他的肩头,咧开嘴笑:“你吓死我了。”
“我进到十一仓放皮俑的货仓,为了节省时间,就和胖子分开找出口了。但是我出来之后怎么都联系不上他,幸好没出事。”吴邪坐在吴山居的台球桌上,双手撑在桌子边缘,乖乖向虞唱晚解释道。
他洗了澡,换下了那身制服,整个人的气质又重新变得居家了起来。
虞唱晚撩起他的衣袖和衣摆,看到吴邪身上有些淤青,是这次去十一仓之后才出现的。大概他是通过什么非正常手段才混进去的,所以受了点伤。
吴邪察觉到小姑娘抿了抿嘴,难过得眼角都耷拉了下来,低头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淤青,连忙扯着衣服遮住,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抬头看着她,安慰地笑了笑。
“不疼。”他说,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把自己的声音放轻,“很快就好了,这点伤不算什么。”
虞唱晚伸出手,很轻很轻地摸了摸他那些淤青所在的位置,低声道:“你身上的伤疤已经够多了。”
他和她之间有种默契。就好像当时在一起的时候不必说“喜欢”二字,现在她也不会说出“心疼”,但他都懂得。
吴邪看着她的眼睛,喉结滚了滚,眼神变得认真了起来。
“这十一仓也没什么嘛。”胖子没有听到两个人的悄悄话,在后面用台球杆随便戳着台球玩,得意道,“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而且想拿什么拿出来了,怎么着吧?”
吴邪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们也就最多在十一仓的外圈转了一下,根本就没到十一仓的中心。”
他怀里抱着个录音机,已经放了几个小时的雷声了,但站在他面前的皮俑还是毫无反应。这和吴邪所设想的完全不一样,让他很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