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晓礼高中都没念完,大火带给她的阴影太深重,身上脸上被火烧过的疤做过手术也不会完好如此。
这对一个原本就漂亮的女孩来说打击太大了,贺毓的拒绝更给她压倒性的绝望,那段日子贺毓也很痛苦,她失去了柳词,申友乾搬走,自己也要搬走。
分崩离析的烟行笼巷变成了碎片的回忆,人也是,什么都是。
廉晓礼的妈妈烧伤太多,她是廉晓礼家的顶梁柱,最后却因为丈夫的失误,轮椅从楼梯上和人一起滚下,就这么没了。
人不幸的时候什么都是不幸的。
吃饭是,喝水是,更别提家庭。
廉家的存款因为这些消耗而逐渐减少,廉晓礼跟着她父亲,最后沉默地看着她父亲再婚。她住在新家里,条件很一般,跳舞也是她生命力最后一段的燃烧。
房间是她的蝉蛹,她不出门,不上学,手机里只有贺毓的号码,经常给贺毓发短信。
这样一过就是好几年。
申友乾偶尔会跟贺毓一起带着廉晓礼出门,可她太沉默了,出门的时候像是被扒光了刺的刺猬,只剩下惊慌,死死地抱着贺毓的胳膊。
地铁隆隆声里沉默地盯着密封的车窗,看自己戴着口罩的脸,刘海很长,口罩也很大,只露出一双眼睛。
而站在一边的贺毓跟申友乾说话,她们谈大学,谈新的朋友,贺毓一直在兼职,却能挤出时间跟申友乾一起来看廉晓礼。
说的时候余光瞄到看着自己的廉晓礼,露出一个微笑。
那时候廉晓礼还很正常,她没再提自己对贺毓的感情,像一个沉默的破败娃娃。
贺毓做了很多努力,带廉晓礼出去玩,带廉晓礼尝新出的甜品,带廉晓礼去自己的学校,去见自己的新朋友,说这是我的朋友。
上一个能让她这么大张旗鼓介绍的柳词。
可柳词也不是一个毁容的柳词。
廉晓礼沉默,无动于衷,贺毓的组织从来没有下一次。
贺毓并不能天天和她见面,她那时候为了债务奔波,为了学业而努力上课,偶尔廉晓礼打来的电话她都接不到。
她们的微博互相关注,廉晓礼的关注列表就这么一个人。
一点刷新,整个世界也只是,只会是贺毓。
她以为自己抓住了这道光,可是大火的光把她焚成了灰烬,终究还是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却又越来越贪,她没日没夜在生死之间挣扎,活着,就可以见到贺毓。
熬过这个星期,到了周末,又可以见到贺毓了。
活着,就是可以常常相见的意思。
但她的平稳心态没有续存多久,有人在轰轰烈烈地追求贺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