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座老城依旧保持原貌。”赫瑟林顿小姐说。
这场漫无目的的谈话又持续了一会儿。接着,希拉里以刚从医院出来还有些疲惫为借口,上楼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这晚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什么明确的线索。那两位与她攀谈的女士一看就是典型的游客,她不敢想象她们其实有别的身份。她决定如果明天还是什么都没收到、什么都没发生,就动身去库克斯旅行社,重新安排去菲斯和马拉喀什的行程。
第二天早晨她仍旧没有收到任何信件、便条或电话。于是,快十一点时她动身前往旅行社。柜台前排着队,当终于轮到她咨询时,一位看起来职位更高的戴眼镜的职员打断了她的话。他用手肘把年轻办事员推开,透过眼镜看着希拉里。
“您是贝特顿太太吗?您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
“但我想是不是都过期了啊。我之前一直在医院,而且……”希拉里说。
“哦,是的,我知道那件事。请接受我为您生还的祝愿,夫人。不过我们按照您后来在电话里说的,安排好了新的行程。”
希拉里感觉到脉搏在略微加速。据她所知,没有人给旅行社打过电话。这证明奥利芙·贝特顿的行程是有人安排好的。她说道:“我都不确定他们是否打过电话。”
“打了,夫人。过来吧,我拿给您。”
他拿出火车票和酒店预付凭证,并花了几分钟说明。希拉里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前往菲斯了。
午餐和晚餐时段卡尔文·贝克太太都没出现在餐厅。赫瑟林顿小姐两餐都在。希拉里从她桌旁经过时冲她点了点头,她也回了礼,但没有和希拉里搭话。第二天,希拉里买了些衣服和内衣,然后乘坐火车前往菲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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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里离开当天,卡尔文·贝克夫人如往日一般步伐轻快地走进酒店,马上被赫瑟林顿小姐拉住,后者那纤细的鼻子正因兴奋而颤抖着。
“我想起贝特顿这个名字了,失踪的科学家。所有报纸上都有报道,大约两个月前。”
“嗯?哦,我也想起来了。一位英国科学家……是的,他去巴黎参加一个会议……”
“是的,就是他。我猜想……您觉得那个女人有没有可能是他妻子?我去看了登记簿,她登记的地址是哈韦尔。哈韦尔,你知道的,是一个原子试验站。我认为所有原子弹都无比邪恶,可明明钴是颜料盒中多么漂亮的颜色,我小时候经常用这个颜色。最糟糕的是我知道没人能幸存。我们不该做这种实验。前几天有人告诉我,她的一个表弟,一个聪明绝顶的年轻人,说整个世界都可能遭到辐射。”
“天哪,天哪。”卡尔文·贝克太太叫道。
第六章
卡萨布兰卡让希拉里有些失望,它就是一个看上去繁荣兴旺的法国小镇,除了街道上拥挤的人群,没有一丝一毫东方气质或神秘气息。
天气一直很好,灿烂干净,她在北行的列车上惬意地透过车窗欣赏外面飞逝的景色。对面是一位看上去像旅行推销员的小个子法国男人,远处的角落里坐着一位一脸苦相、拨着念珠祷告的修女,以及两位带了许多行李、正愉快交谈着的摩尔族女人。整节车厢就这么几位乘客。坐在对面的小个子法国男人帮希拉里点了烟,接着两人聊了起来。沿途路过一些景点他都会指给她看,还讲了很多关于这座城市的故事。希拉里觉得他有趣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