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漫不经心的笑&ldo;唰&rdo;一下垮了下来,心里也是,直到现在,被吊在水牢不吃不喝,不知道第几日或第几夜。
冬寒曾经被关在这里许久,兴许我闻不出来,冬寒却一定能嗅出来的且知道的,周围都是同族鲜血浸染,整日整夜鼻尖俱是寸割皮肉的血气,我完全无法想象,那一段时日他是怎么渡过。
水牢里一片死寂,我心中满是荒芜,阿玉呀阿玉,你终是狠心。
迷迷糊糊闭着眼睛,慢慢开始懂得容泽那一席话里大概是个什么含义,渗凉渗凉的寒气打脚趾头尖尖钻进来,如同一条灵巧冰冷的小蛇,自脚踝窜上膝盖,伸出细细獠牙,开始啃咬,冷得生疼,又痛到钻心。
才一睡,又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那叫一个销魂蚀骨,一个激灵,我耷拉着眼皮子又醒了。
小爷我这回倘若真有命出去,约莫要成个瘸子。
眼里直直盯着牢房门口,肚子饿得两眼发花,直冒金星,总期盼着门口能飘进来俩块粉糯香软的苏糖飘进来捅进我嘴里。
果然是饿出幻觉了,似乎冬寒打开了牢门,还淌过了这一池子血,粉衫子轻薄又鲜艳,被打得透湿,脸色惶急不安。
我哂笑一声,无精打采说了句,&ldo;刚想着糯米苏糖,怎么变出了个冬寒…&rdo;
幻觉里的冬寒却捧住了我的脑袋,&ldo;小白,小白。&rdo;
奇了!幻觉还会说话。
哪想拴住我的粗麻绳一松,手上一疼,整个身子也顺势往下一落,实打实落进一个薄削怀中。哦哟呵,居然不是做梦。
我瞬间又是一个激灵,望着一脸忧心的冬寒,朝他道,&ldo;冬寒…我饿……&rdo;
他摇了摇头,笼住我的脸,&ldo;小白不怕。&rdo;
我真不怕,我就是饿,饿得心里都脱相了。
冬寒抱着我又淌过去那一池子血,上池岸之后我拉了拉他的衣袖,鼓起勇气问了一句,&ldo;冬寒那日怎么装作不认识我?&rdo;
他皱了皱眉,&ldo;我们先逃出这里再说,&rdo;手上又捏了一团馨香光晕捂在我被麻绳擦破的手上,那一处立时就清清凉凉起来,舒服得很。
这一刻的冬寒,全然褪去那日我见他时的戾气与凶狠,如同那日本兰糙喉咙差点被捏爆的事不曾有过。
&ldo;唔……&rdo;本兰糙饿得发昏。
冬寒见我无精打采,又将我抱了起来,看着我一双腿,言语里有些愧疚,&ldo;这腿大抵日后逢风雪之日会有些疼,不过好在你这被关的时日不长,只是疼,还不会废。&rdo;
我揉了揉眼,&ldo;唔……&rdo;
他低下头来,脸色郑重,&ldo;小白,我带你出去好么?&rdo;
我答,&ldo;出去海上看日出么?&rdo;
冬寒笑了笑,&ldo;带你永远离开西海,去极南之地,那一处不常有风雪,你这腿脚便不会太疼。好么?日后只有我与你。&rdo;
永远离开八极宫?那便意味着再也见不到阿玉还有文劫舞难么?
我朝他虚虚道,&ldo;好。只是以后不许掐我喉咙。&rdo;
冬寒刮了刮我鼻子,&ldo;嗯。&rdo;
第029章长殇且寒且怅惘
自我应了那一声,冬寒便一把将我抱起,如逢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