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是累了。
“听闻你最是能言善辩,怎么,今日倒成了封嘴的葫芦了?”见宁姶一直不做声,景帝喝了口茶,说道。
宁姶话过脑,思衬再三说:“宁姶并非,并非好事之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回京,总是有麻烦上身。不过幸好有圣上庇佑,几次死里逃生,否则……否则……”
“否则倒是无缘成为朕和皇贵妃的儿媳妇了。”景帝笑说。
宁姶脸羞红了起来,将头垂得更低了。
谭明一直打量着景帝的神情,谭明见景帝这是真的想笑,并非笑面虎,便也跟着笑言道:“这倒是真的,陛下这儿媳妇,算是命大的,换是旁人,恐真是无缘成陛下和皇贵妃的儿媳妇了。”
宁姶想到和昭桓胤在一起时,常常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如履薄冰的仔细,又知这京都当真是虎口狼窝,便也谦卑了起来。
她扑通跪下,低着脑袋诚恳道:“臣女,臣女自是有错在身的,臣女日后定当小心行事,不辜负圣上和皇贵妃娘娘的厚爱。”
景帝颇为吃惊,很快露出慈祥的笑意,觉得她成长了。
感到欣慰的同时,景帝换了话锋,拍了拍大腿,努起了嘴,垂目幽思:“朕从来都不觉得一件事有绝对的对与错。”
宁姶抬起面容,双眸扑闪。
景帝朝她扇了扇手:“起来说话。”
谭明过去将宁姶扶了起来,宁姶面露感激。
景帝道:“朕是痛恨这等事情的,知道一旦有风声传进了耳朵,那便不是空穴来风。朕也知道,此事一旦处理起来,必然会牵连甚多;可若不做,日后会有更多的弱者,被残害,被欺凌,那些等子恶人只会越发的不知收敛!”
景帝口气里满是愤恨,说的时候手也忍不住比划起来!
沉寂了一会儿,他起身,神情变得怅惘:“朕是天子,是天下子民的依靠,朕不想做被粉饰过的皇帝。汤泉宫一事,说到底是朕的过,是朕的责,之所以全权让你去负责,是知道,论整个朝堂能办理此案的人,谁都会有顾忌,只有你不会。”
宁姶呆目诧异地看过去,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对,是备受重用……
是任人唯贤、选贤举能!
“只是……”
宁姶顿时心头一紧,十分关切接下来皇帝要说的话。
景帝走过来,站到宁姶面前:“只是万事要小心,总不能真的把你的命搭进去,若真是如此,那朕就太对不起自己的儿子了。还有……一定要证据确凿,虽说朕相信高守堂和你不会冤枉了谁,可朕要有让众大臣包括太后,信服!”
……
宁姶心里沉重地走出勤政殿,是谭明亲自送她出来的。走了几步,谭明笑对她说:“姑娘不必多思多虑,您听到陛下对您说的是什么,那就是什么,面上的意思就是真实的圣意,对于您,陛下不会说些高深的话,让姑娘回去揣测。”
“为什么呢?”宁姶一副小女孩懵懂的样子,歪头问道。
谭明笑得露出明白的牙齿:“因为姑娘是自家人啊,自家人办事,何许拐那么多个弯。姑娘多进宫就知道了,咱们皇上是十分恩待小辈的。”
宁姶认同地点了点头。
她想到皇贵妃,便问:“敢问公公,皇贵妃可是安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