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我不通世事只会哭闹,大伯母烦不胜烦,就把我关在别墅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不听不问。房间空空如也,只有一架明代的楠木垂花拔步床,泛着森森阴气。
奇异的是,我一接触这张床身上便疼痛全消,安静了下来。
从此之后这个房间就成为了我的房间,这张床也成为了我的专属。同时,这也成了客人嘴里大伯一家“宠爱”我的作证。
——谁家会给一个不受宠的小孩睡一张价值三千万的床?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并非大伯母良心大发如此大方,而是这张床除了我之外,不能有任何活物靠近。
曾经夏锦辉为了捉弄我往这张床上扔过蛇、蝎子、螃蟹和蜂窝,都没有在床上活过三秒,无一例外。
那些人看我的眼神便更加惊恐,除了奚落、厌恶之外,还有深深的忌惮。
我在这张床上睡到十五岁后,持续三年,每天夜里都会有人在我身边厮磨,从一开始的抚摸、亲吻,变为一些难以启齿的更加过分的动作。
我很清楚,那种仿佛汇聚极地之寒的温度,不属于人类。
明明能够看清楚他五官面容,可每次醒来后,我都回想不起来他的脸,仿佛夜里的羞愤只是一场梦。
但当我再次入眠,他又会身体力行地告诉我,一切都是真的。
我曾经想要忍受“鳞片”发作时的痛楚躲开他,千方百计逃跑,然而每次被他抓到,他都会更加变本加厉地惩罚我。
不论我躲到哪里,他都如影随形。
我不明白他为何总是纠缠于我,我身上的纹路这么丑陋,像是蛇鳞一般,他也能忍受下去。难道这只鬼口味比较独特?
有一次我不堪其扰,找机会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只似笑非笑道:“因为你投了个好胎。”
好胎?父母早亡,寄人篱下,怪病缠身,也是好胎?
“就因为我是夏家人,你才缠着我?”我追问他,他沉默了,像是默认。
我顿时有种无力挣脱的宿命感——原来我是在替整个夏家受过。
接受了这个事实后,我就颇有些自暴自弃。可他今天打破了我的这个认知,他口中的名字,明明是另外一个人!
“花瑶夏……”
他在我耳边再次呼唤。
我总算听清楚了,真的是花瑶夏,而不是我的名字夏瑶花。
这个鬼居然认错了人,把我当做别人的替代品,而我还白白忍受了他三年的亵玩?
我忍无可忍:“我不叫花瑶夏,我叫夏瑶花!你认错人了!”
“哦?”身上的动作一停,随即是他低沉的声音,带着被冒犯的不悦,“我从没有认错过人,你这是在质疑我?”
“况且认错又如何?早在你三岁时,你的家人就把你卖给我了。”
三岁?
被卖了?
我三岁的时候,被卖给了……一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