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罢搁笔,高杉拈起那张薄纸,举到面前细细观赏。随后便偏头咬住嘴边烟杆的吸嘴,缓缓吸了一口点燃的烟叶,烟叶在烟斗里燃烧变红,高杉拎着那张纸,凑近了烧得正旺的烟草。
纸页触到火,迅速便燃起来,在空气中分解。高杉将手一松,燃烧得纸页迅速坠落。
他没有看那页纸,而是抬头又看了一眼监视屏幕上天人手舞足蹈,欢呼雀跃的样子‐‐
这一切,隔着屏幕让高杉看了个清清楚楚,而那些自以为保密工作做得良好,并无差池的天人,毫无知觉地狂喜着。
高杉和监视器之间隔着还未完全燃烧,却已然坠地的纸页,刚刚吸进嘴里的烟被他吐出,升腾起来,他笑:&ldo;让它,付之一炬。&rdo;
笑意包裹着出口的话,声音沁人心脾,蚀人骨髓。
&ldo;嘛,高杉的话,我倒是已经见过了……但金时的到底在不在他那边,他也没和我说过啊。&rdo;刚刚降落到江户,正准备去找个有美丽的陪酒小姐的店,好好喝一杯的坂本辰马在路过歌舞伎町的人妖店时,被一身紫色和服的桂拽进了店里。
现在两人在一个隔间里对座,气氛有些凝重。
&ldo;整天在宇宙很难掌握时间啊。不过是三年不见,又是那么多麻烦事。&rdo;坂本将小酒杯握在手里转着圈,对屋子里凝重的空气视而不见,&ldo;还牵扯上了十三年前的烂摊子。假发,你也是有够辛苦啊!啊哈哈哈!啊哈哈哈!&rdo;
心下对这样的情形存了疑虑,可桂那幅过于沉重的表情却明明白白地告诉着他,最好不要在这件事情上过于深究。
&ldo;坂本,你也知道&lso;魇魅&rso;。那么……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被它控制的银时恢复。&rdo;桂是端正地跪坐在屋子中间,看着他对面毫无坐相可言的坂本。
&ldo;天道众的&lso;魇魅&rso;啊……&rdo;坂本盘着腿,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ldo;要说恢复的方法,宇宙里确实的传言有一个那样的方法……只是。&rdo;
&ldo;什么方法?&rdo;桂有些急切,就连稳坐在脚跟上的身体都在不经意间向上拔高了,整个人只是虚坐着。
&ldo;假发,那是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方法。&rdo;坂本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点无奈。
&ldo;……几乎不可能。也就是说,还是有实现的可能性的!&rdo;桂心里沉了沉,却仍不愿意就此罢休。
&ldo;魇魅一旦进入人体,就顺着人的神经系统步步蚕食。但说到底它还是机械而并非生物。&rdo;坂本偏了偏头,回忆着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从传言中听到的那个方法,&ldo;可以通过手术的方法来进行分离。&rdo;
&ldo;但,因为魇魅本身就是极其细微的纳米机器,在手术过程中,无法避免地要对被感染者的神经进行直接接触。而且……&rdo;坂本顿了顿,本来这些东西,当年他听过之后是一笑了之的。
救治的方法什么的,怎样都好,反正魇魅已经被金时一刀砍啦,管他呢。
可如今……
&ldo;手术的过程中,为彻底的将魇魅分离出来,无法进行人工操作,只能通过机器来实现分离,更无法给人麻醉。&rdo;
桂眉心突地一跳,提起来的一口气蒙地沉下去,实打实地坐在了脚跟上。他闭上眼,声音都带着微颤:&ldo;也就是说,会很疼吧。&rdo;
没有词汇可以描述那种疼。
&ldo;就算疼得晕过去,也会再次因为疼痛醒来,反复经受折磨。&rdo;坂本只是讲着,便后背冒冷汗。
这样,就真的……
&ldo;这个方法真的没有实现的可能性吗?&rdo;桂脸色发白,却不想放弃至今而来听到的唯一方法。
&ldo;假发,这个方法,难得的是将纳米机器从神经里分离出去。&rdo;坂本抱着手臂,脸上的笑意早已是消失了去,&ldo;就算是靠着机器来完成,也是难上加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