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西直门,正是岁月静好,一片安详。
负责守卫西直门的右都督孙镗带着兵马,站在护城河边,远远眺望着德胜门方向的战事,脸上一片紧张。
他原本是率军支援紫荆关的,结果他刚要出发,紫荆关便传来消息,都指挥同知韩青战死,紫荆关城破,瓦剌前锋已经抵达易州,孙镗再过去也没有意义,索性便留了下来。
也先打到京师,孙镗便被于谦任命为西直门守将,协助都督刘聚守卫西直门。
不过今天也先第一次攻城,并没有选择离瓦剌大营更近的西直门或者阜成门,而是绕到了城北去攻打德胜门,如今看来,估计是遇到了阻击吧,不然为什么喊杀声和火器的黑烟会离德胜门越来越远呢?
孙镗看着西直门的方向,叹气道:“看来德胜门的埋伏起作用了,这下子石亨可是发达了。”
对于德胜门外的埋伏,他也是知道的。
当时他还有些怀疑这事儿,但毕竟是朱见济和于谦联名定下的计策,他一个右都督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静静看着。
今天他率领五千人马在这里停留,也是为了随时支援德胜门的战事,要知道,那可是也先的主攻方向啊,光凭德胜门的那些兵力,想要抵挡住也先的攻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即便是有神机营配合埋伏,但是那毕竟是重建之后的神机营,有多少战斗力还说不准呢。
都指挥佥事刘吉笑道:“大人,这不是好事吗?如果也先的主力被石亨石将军埋伏了,那他肯定没办法继续攻打京城了,咱们不就可以不和瓦剌骑兵交战了吗?”
孙镗扭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你害怕了?”
刘吉立刻摇头道:“这怎么可能?我只是不希望在野外遇到瓦剌骑兵而已,野战上,咱们毕竟比不过瓦剌骑兵嘛。”
“你就是害怕了!”孙镗笑道:“不过这也没什么,瓦剌骑兵本来就骁勇善战,在野战时候对上他们,的确要费一番功夫。”
刘吉这回承认了,扭头看着身后不远处正在休息的明军将士们,说道:“大人,说实在的,我还真不是害怕瓦剌骑兵,主要是他们一直都是在中原备操,没有面对过瓦剌骑兵。”
“您也知道,瓦剌骑兵冲锋时的那种压迫性,没经历过的人是很容易乱了阵脚的,末将只是担心他们到时候乱了阵脚,还得大人和我一起被朝廷问罪。”
听刘吉提起这个事儿,孙镗也是皱起了眉头,缓缓说道:“是啊,他们说好听了叫备操军,说难听其实就是一帮新兵蛋子,真的面对瓦剌人,很有可能乱了阵脚的。”
刘吉点点头,却听孙镗继续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种事儿吗?”
刘吉一愣,旋即摇头道:“大人,这能有什么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呗。”
“只有他们真正见识到瓦剌骑兵,那时候才可以放心下来。”
孙镗笑骂道:“若真是如此,那他们还能活下来几个?全都被也先消灭了,你我不还是一样要被朝廷问罪吗?”
“那就严肃军法军纪,您把您的亲卫派出去做督战队。”刘吉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