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so;这是慢性死亡。&rso;她告诉自己。
深夜独处时,她会突然想逃离这个国家。
但每次她看见自己的教案,又会将这分心思压下来‐‐她不能走,她身后还有无数饱受煎熬的同胞。
留在这里,她能再为他们做一点事情。
圣诞节那天,下雪了。
从早到晚,外面的圣诞树上都覆着沉重的银白。街灯的光透过树梢,洒落在院子里。猫头鹰不见了,天冷,它也许已经冻死了。猫蜷在楼下,懒洋洋的不理睬人。
卡兰许愿很久,希望有圣诞老人给她送一张前往爱尔兰的车票。
她关上灯入睡。
但是半夜,楼下传来凄厉的猫叫。
卡兰披上薄毯走下楼,看见希欧维尔站在门厅里。
他的银发沾着雪粒,颜色混淆,几乎不能辨认,湿气从厚重的鹿皮靴子里渗出来。他大衣上有金线勾边的家族纹章,手中荆棘鸟权杖折射出寒冷月光。
他仿佛是从国会讲席上刚走下来的。
端庄,肃穆,没有一丝破绽。
&ldo;这是圣诞节……&rdo;卡兰攥着扶梯,心里生出几分慌乱。
&ldo;是啊,家族晚宴刚刚结束。&rdo;
希欧维尔将权杖放下,朝她走过来,步态优雅,有强烈的侵略性。
他掐着她的下巴,低头亲吻她。
卡兰拼命躲避。
希欧维尔咬破了她的唇角,血从他们唇缝间流下来,又被舔舐干净。
&ldo;别这样……&rdo;卡兰痛苦地捂着嘴。
希欧维尔掐着她看了一会儿,又忽然松开手。卡兰已经很久没有反抗过了,他们最近的亲密接触都很和谐。
有点太和谐了。
以至于她表示拒绝时,希欧维尔突然变得很暴躁。
但他觉得可以控制住。
&ldo;圣诞快乐。&rdo;他平静地说。
卡兰并不搭话,她抿了抿唇,口中还能尝到血腥味。
&ldo;去房间里吧。&rdo;希欧维尔指了指里面。
&ldo;不要。&rdo;卡兰挡在楼梯上,&ldo;这是圣诞节!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rdo;
&ldo;你没有权力决定我出现在哪里。&rdo;
希欧维尔冷漠傲慢的口吻,让卡兰想起舞会那晚,他说他觉得脏。
他其实说过很多类似的话。
他蔑视她,称她肮脏,低-贱,卑微,不值一提。他在她被药物折磨的时候讥笑她为&ldo;荡-妇&rdo;。
卡兰觉得这些话可以反着读。
其实她不可以,她还是接受不了。
现在这一刻,甚至比以往更加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