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心里乱,脑子也乱,这几天发生的事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
她努力屏蔽这些杂乱的记忆和影像,保持呼吸均匀,心跳平和……
渐渐的,她神思一空,万籁俱寂,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时,明明她闭着眼睛,四周却渐渐明晰……
苏玉辙有前面走,她在后面跟着,可以看到威风蹲苏玉辙的肩头东张西望。
云凰看到苏玉辙就安心了,她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路过长长的幽暗长廊,一抬眼,前面的八角亭里悬挂着四盏色彩艳丽的花灯,将八角亭的琉璃瓦顶照耀得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亭里放着一张圆形白玉石桌,四人围桌而坐,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正南的位置空着一个座位。
苏玉辙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其余四人也似早有预料,毫不惊疑,仍然谈笑风生。
云凰远远看去,不由诧异,那四个人的背影似曾相识,可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们。
怎么回事?
怎么好像这四个人本来就是在这里等苏玉辙的?
苏玉辙进来的时候不让她跟着,让她在上面等,说这地府可能是害他们的计谋。
那为什么苏玉辙又熟门熟路,似乎对这里了如指掌?
这是她大陈的兵部尚书府,她都是今晚才知这里有地府,且对地府中的情形一无所知,苏玉辙又怎么会熟门熟路?
刚才,她跟过来的时候,苏玉辙七扭八拐如入无人之境,遇到叉路时,他根本不曾停歇思量,便一路走到这里来了。
苏玉辙此前来过这里?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谎?
还有,唐狄是她的兵部尚书,和苏玉辙并没有多熟稔,怎么可能把寝室中,稳密的地府告诉苏玉辙?
云凰满心疑问,闪在一棵茂密的松树后面,打量着亭中其余五人,努力回想这四个人她曾在哪里见过。
“苏小弟,我们又见面了。怎么没领那丫头进来?”
这时,坐在苏玉辙旁侧的男人语气亲昵道。
“晚辈不想让她一会儿看到血腥残酷之事,她毕竟是女流之辈,晚辈担心她害怕。何况,她此后还要给晚辈生儿育女,怕她看了忘不掉夜里做噩梦,影响晚辈的孩子们生长发育。”
苏玉辙笑呵呵道。
云凰翻了个白眼,这借口找的太像要当爹的人了。
不过一会儿她会看到什么可怕的情景,会让她做噩梦?
云凰十分好奇。
试着沟通神识叫威风飞过来问几句话,可云凰那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感觉又来了,就跟那天她置身于花园幻境、宫殿幻境和桃花幻境中一样,她没办法调动体内灵力!
威风自然什么也没听见,蹲在苏玉辙的肩膀上,歪着脖子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眼神怯怯地缩了脖子,继续装睡。
云凰将威风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威风也反常,难道威风也不能施展神通,完全变成了一只呆鸟?
云凰不由忧心如焚,正打算上前问个明白,另一个哈哈笑,“哎呀,嘲凤,霸下,你们听听,这小子一心想着生儿育女,哪会真心实意替我们分忧?”
“狻猊,你担心的正是我担心的。玉辙,你不让云凰进来是为她着想,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你和云凰从小到大情深意笃,你一个人跑进来,稍耽误一会儿,上面就是十天半月。云凰在外面等会急疯,你在里面也挂念云凰。所谓一心不可二用,你要是老惦记着云凰的安危,根本无法专心帮我们出谋划策。”
负屃拉了拉旁边刚跟苏玉辙打哈取笑的狻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