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一个恐怖的夜里,跟一个心爱的柔弱的美丽的胆怯的女子睡一个房子,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他不敢奢望有什么桃花运,能听着她的鼻息入睡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她起了身,走向一个房门,轻轻打开一条fèng,身子在外面,把手伸进去,摸到开关,打开了灯。
她回身说:&ldo;来吧。&rdo;
他关掉了客厅的灯,然后快步走进了那间卧室。
这是一间很漂亮的卧室。墙壁是淡黄色,地上铺的是厚茸茸的地毯,走上去无声无息。
宽大的床上,悬挂着雪白的蚊帐,像月光一样流泻而下。
他想,这样的房子不可能有蚊子,那只是一种朦胧的间隔,把现实和梦分开。
他说:&ldo;我睡地毯上就行了。&rdo;
隽小给他抱来枕头和被子,说:&ldo;委屈你了。&rdo;
&ldo;这是谁跟谁。&rdo;他说。
然后,隽小就钻进了那个巨大的蚊帐中。
他无意看了她一眼,蚊帐中的她,已经变得像梦一样朦胧。
&ldo;关灯吧。&rdo;她说。
他关了灯,躺下来。
月光从窗外淌进来,像蚊帐一样柔和。
房间里很静极了。
他没有听到隽小的鼻息,又强烈地感觉到了那个男人的存在。
&ldo;隽小,你说……&rdo;
隽小打断了他:&ldo;不提他,好吗?&rdo;
他就不说了。
他不知道这个小别墅到底有多少房间,不过,他看见有很多的门。那个男人也许就站在哪里房间里……
那张模模糊糊的脸,在黑暗中看着他……
隽小一直没有声响。
她可能是睡着了。
张来睡不着,他失眠了,怎么躺着都感到不舒服。
可是,他又不能总是翻过来翻过去。
他挺敏感,他怕隽小没睡着,误会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迷糊了。
他恍恍惚惚出现在南甸子上,走到了那个精神病面前。
都半夜了,他还坐在那里,举着一根树枝,在黑糊糊的水泡上钓什么。
&ldo;你到底在钓什么?&rdo;
好奇心害了无数的人,现在就轮到张来了。道理他知道,可他还是禁不住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