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宋老母的孙子“宋云栾”归来。第四日,宋老母驾鹤西去,宋家披麻戴孝举行葬礼。
为宋老母送葬那天,就连天都为其垂泪,一抹苍白沿着长风街一路走到城外,天空下起细密小雨,满天纸钱纷飞。
鼓在敲,锣在响,唢呐不断。老道位于队伍的最前头,身上金红色法袍在清一色的白中格外显眼。
曲躲在不远处,队伍中肃穆与悲伤气氛让她不敢靠近。
厚重的雨云笼罩着这片广袤的大地,将一切都沉浸在无尽的雨幕之中。雨滴倾泻而下,浸湿了每一寸土地,升腾起如雾的水汽,宛如轻纱般弥漫在空中。队伍停了下来,他们来到宋家的祖地。
老道手里拿着法器围着抬棺人,围着棺材转圈,嘴中念念有词。一旁的宋姑娘被宋云栾搀扶着,脸上流淌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宋云栾脸上没太多悲伤流露,或许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或许是别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说,那心中的痛楚是清晰明了的,就像一把刀刺入胸口。
随着最后一句法诀落下,老道喊道:“埋棺!”
这人啊,一生总会遇到诸多遗憾,现在嘛,就是血浓于水的亲人隔着一层厚实的黄土,再也不能相见。
等这白事做完,已经是第二天正午。老道在宋家吃了饭,顺带点糕点回去投喂家里那小只。
此时已经是曲入世刚满一个月,这孩子还算聪明,自己会做饭买菜不至于饿死。平常也不出去玩,就捧着书读——曲看着像七八岁的孩童,但心理年龄估计比同龄人要大。
“我给你带了糕点。”老道将糕点放在桌上。
“多谢师父!”曲水灵的眼眸中顿时明亮起来,她将一块糕点塞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师父,三天时间已经过了,那药究竟是什么?”
长青道长坐到曲身边,说:“那药名叫续命膏,可以让将死之人重新焕发生机,但只能维持一天,一天之后,生机会重新萎靡。”
曲挠挠头,说:“意思是能让快死的人多活一天呗?”
老道点点头,曲又说:“那有没有能让快死的人一直活下去的药呢?”
“当然没有。”老道笑着说,“人能活几十年,最多一百年。我们一生从幼年到壮年,这期间是身体最强壮的时候。而到了老年,体内的生机就会开始下降,身体的生机没了,人就会死。”
“那我可不可以让人的生机一直存在下去?”曲抬头看向老道,眼中的天真都快漫出来了。
“这是不可能的。”老道摸着胡子长叹一声,“有些事情,就算是祥瑞来了也无法改变,天命难违啊。”
“是吗?”曲低下头,“可是我看宋姐姐哭得好伤心,那些穿白衣服的人也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宋奶奶死了,他们不高兴,我想让宋奶奶重新醒来……想让他们高兴……难道我真的没办法吗?”
老道揉了揉曲的脑袋,“天命难违啊,有些事情就算是祥瑞来了,都无济于事。这天道有缺,所有的事物本就不完美,你就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了。”
曲挠了挠头,噘着嘴说:“师父又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