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乐极生悲,半空中伸过来两只鹦鹉爪子,抓起一捆钞票,飞向天空:“俺要买坚果,俺要买坚果——”
把老道急得直蹦,结果还是够不着:“家贼难防啊,你个败家玩意,康复中心那边给你开支,还不够你花的呀,快点把钱给俺!”
“打麻将,都叫你打麻将。”花鹦鹉开始揭主人的老底。估计摊上这么一个无良的主人,它也挺生气的,爪子抓的劲儿大了点,把捆钱的封条给抓坏了,哗啦一下,天女散花一般,漫天飞舞的都是红票子。
下边的人群正看戏呢,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道爷给大家发赏钱啦,快抢啊——”
“俺的俺的,都是俺的!”老道嘴里使劲嚷嚷,可是根本就没人听他的,气得老道差点把胡子揪下来:“都是信徒给道士捐钱,这咋还整反了呢!”
大伙就是凑个乐子,很快就把钱收拢起来,一张不少,又回到老道手里。老道跟防贼似的,躲着花鹦鹉,抱着钱跑到田小胖跟前:“捐了,捐了,全都捐了盖道观,不然也得叫家贼给败喽——”
田小胖当然也不会客气,直接收了。道观这种仿古建筑,无论是工钱还是料钱,都比普通的建筑贵多了。
而且他也知道老道的底细,看似贪财,实际上,早就把钱财当成身外之物,就是闲着没事,逗大伙一乐儿。
老道拍拍空荡荡的双手:“财去人安乐,无财一身轻啊,这回轻松多了——那啥,以后咱们打麻将,还打两毛五抻直的吧。”
被他这么一打岔,现场的气氛更加活跃,看热闹的虽然没领到钱,也收获了快乐,这个,用钱可买不来的。
等到包二狗也领到属于他的那半股之后,也忍不住热泪盈眶,把钱交给包二爷:“爷爷奶奶,我现在终于能直起腰杆做人啦!”
好好好——二奶奶也撩起衣襟,直抹眼泪。这个孙子,一直是横在他们老两口心里的一根刺儿啊,现在,这根刺儿终于被拔了出去。
就算是现在闭眼,他们老两口也终于能对得起出车祸去世的儿子和儿媳妇啦。
剩下的唯一心病,就是孙子还是孤单单的一个人,你说,包日娜多好的一个孙媳妇啊,当初咋就——唉!
二奶奶瞧瞧在前面帮着包大明白发钱的包日娜,心里真不是滋味。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孙子现在也算是浪子回头了吧,可是,就怕人家娜娜好马不吃回头草啊。这事啊,赶明个还得找个相当人儿去给说和说和,娜娜这孩子,不是也一直没再找嘛,破镜重圆,那该有多好啊。
老太太踅摸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田小胖身上:这事啊,别人去说,肯定不行,还得小胖儿出马。
“小胖呢,这回轮到你涅!”包大明白在前面吆喝着。
田小胖也乐呵呵地跑上去,搓着俩手:“明白叔啊,连小丫那个都一块儿领!”
包大明白眨巴两下小眼睛:“小胖啊,俺是叫各家掌柜滴来领钱,所以涅,这钱儿是不能发给你滴,你家小格子涅?”
大伙一阵哄笑,田小胖也抓抓后脑勺,然后使劲一拍大腿:“俺家掌柜的呀,不是俺也不是小格子,是小丫啊——小丫,赶紧上来领钱,俺负责抱着!”
小丫美滋滋地跑上来,不过呢,只是用书包装了二十沓钞票,剩下的,都存合作社的账目上,留着还贷款了。家里真没啥太多需要花钱的地方,有点钱够花就行了。
就这二十万块,还是准备到时候兑换成外汇,留着过两天出国的时候用,以备不时之需。
“好,还是存在咱们合作社最安全。”田小胖主要是起一个带头作用,他和小丫,加在一起的分红款,将近七百万呢,这钱,放他手里也没用。
不仅仅是他家,其他村民也都差不多。现在,大伙吃的喝的住的,基本都不需要花钱,就是日常生活用品之类,都是小钱儿。这么多钱,放大伙手里,也是存到银行去,变成一堆一串数字。而合作社正在用钱之际,所以,还不如存在社里呢。唯一的一点就是没有利息,可是,跟巨大的分红款相比,利息才几个钱?
在田小胖的有意引导下,大部分村民,也都寻思过味来,家里留着一两万零花,剩下的,又纷纷存回合作社。
把包大明白都给愁坏了:“你们这是嘎哈涅,俺熬了好几宿,才把钱分好,敢情俺都白忙活涅——下次分红,干脆只念数儿,不动钱儿涅!”
那可不行!大伙一齐反对。包二懒大声嚷嚷:“这钱必须发到手,俺们捂一会儿过过瘾,这个一点毛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