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紧了被角,却并没有揭开,打开了医药箱,想厉深处理那些明显皮肉外翻的伤口。
他伸出手,慢慢握住那斑驳伤痕的手腕,冰冷毫无人气的温度,渐渐传来。
他还能明显感到,厉深身体瞬间紧绷,而后,疯狂的挣扎。
他握紧了乱动的手肘,微微用力钳制,另一只给厉深清理消毒。
刚刚清理完,正在有条不乱的包扎,缠上止血带,却被大力攥倒在床上,身前是冰冷病态的身躯。
死死压着他,瞬间他感到肩膀徒然刺痛,像被野兽死死咬住血肉,血腥气散开。
疼得他青筋暴起,冷汗布满了额头,但并没有出声,而是偏头望向此刻完全失去理智的厉深,眼眸猩红,脸色病态的白。
他微微叹息,搂紧了厉深,一下有一下安抚,轻拍厉深的后背。
过了片刻,感觉到厉深的咬合力渐渐减小,可他失血过多,再加上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脑袋昏昏沉沉的,唇色发白,渐渐昏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宋景探缓缓睁开了眼,他已经在另一个房间里了,身下是低调奢华的床,而头顶是精致漂亮的调节灯。
许是,为了保证睡眠质量,光线有些暗。
他揉了揉太阳穴,失血过多,有些头重脚轻,唇色苍白干燥。
又困又乏,想起身,眼前却递来了一杯水。
男人守在床边,眉眼有些疲惫,眼下有很重的青色,声音沙哑,“喝水。”
察觉到男人可能守了自己一夜,他有些愧疚地挠了挠头,伸出手想要检查男人手腕上的伤口,歉意道。
“你的伤,要不要再检查一下,万一烙下什么病根……”
可话音未落,他就被一股大力拉扯。
男人双目猩红,带着令人战栗的偏执,修长的指尖,狠狠地掐住了他的下颌,语气疯狂病态。
“宋景探,我是个精神病患者,也是一个疯子,若我爱一个人至深,就算折断他的羽翼,也要让他永永远远陪在我身边。”
“所以,别来靠近我,要不然后果你都难以承受。”
说完,男人抽身离去,竭力地挺直脊梁,可双肩却隐隐发颤,声音低哑。
“你走吧,最好,永永远远别来靠近我。”
要不然,他也无法控制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将两人都拉下深渊……
孱弱的少年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阮糖刚下课放学,没多久,但高考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他去去吃了个晚饭,口袋里还藏有口袋书,为了背诵语文的古诗词。
高考的语文的古诗词考点,时间跨度大,又繁多,占的分数虽不多,但全国高考,一分足以压死千万人。
他用零碎的时间,尽力尝试背好。
想到这里,他不由拿出来口袋书,默背了几首诗后,加紧步伐离开了。
却瞥见,陈豫和他那些吊儿郎当的朋友,聚在一起,斜靠着墙。
叼了根烟,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哪怕不是面对他,而是面对他前面那个匍匐在地的柔弱少年。
他都忍不住战栗,下意识地逃离,迈出了几步,也许是因为陈豫顾忌顾家的势力,亦若是前几日宋景探的告诫。
陈豫那帮人并没有找他麻烦,却仍在欺负那些病弱的少年,而安离就是其中一位。
有人说,安离的母亲因车祸导致双腿残废,父亲越发厌恶两人,甚至喝赌博醉酒后,不惜拳打脚踢。
也有人说,安离的母亲是个丑八怪,被人恶意划了几刀,也有人说安离的母亲是个妓女。
众说纷纷,越传越荒缪,肮脏,甚至将别人的不幸,当作茶后笑点,却不知,无意猜测、讽刺,会将一个人彻彻底底地毁灭。
“脏脏的东西,脑子不行,还哑巴了?不会说话?”陈豫居高临下地蔑视安离。
少年低头没吭声,挣扎着爬起来,却被死死压住,原本干干净净的衣服也变得灰扑扑的。
陈豫不耐烦地上前,用力踢一脚,安离闷哼一声,瘦弱的身子,更加紧紧地蜷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