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总是黑得比较快,从C市开往珠海的高速上,一列由五辆大卡组成的车队,正在暮色下飞速行驶。
气流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昏睡了好几个小时的韩眉,幽幽醒转。刺鼻的中药味,以及麻药尚未散尽的昏沉感,使得大脑的反应变得异常迟钝。
试着动了下发麻的手脚,韩眉再次欲哭无泪。
早知道俞知荣这人不可信,没想到他会如此丧心病狂。集装箱里没有一丝的光线,浓得像墨的黑暗,仿佛一张巨大的网,牢牢将她笼罩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轰轰作响的气流终于停了下来。韩眉找回仅剩的理智,挣扎着用头撞开身边的药箱。然而这点动静太小了,车外的人丝毫感觉不到。
多次努力无果,她不得不颓丧放弃,冷静情绪寻找逃生的办法。
十分钟后,也许是更短的时间,车子再度出发。韩眉心如死灰,一千遍一万遍的在心里诅咒俞知荣,同时又恨自己傻。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昏头涨脑的韩眉,抵不住饥饿再次昏睡过去。醒来入目即是一大片的白色,还有天花上那盏白得透亮的方形顶灯。
这是哪里……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下一瞬挣扎着想坐起,终因无法动弹的手脚,而忍不住崩溃大哭。
寂静中,房门被人推开,一名看不出年纪的男人,带着口罩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一言不发的给她挂上药水。
“你是谁?”韩眉害怕极了,话里全是破音:“求你放了我……”
男人没有做声,给她挂完药水复又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来到楼下,陈驰拿下脸上的口罩,不置可否的跟俞知远说:“应该是完全清醒了,俞知荣也太狠了点。”
“韩眉属于自作自受,冯晨没带着人回到C市之前,暂时不要把她交给警方。”俞知远沉吟片刻,又说:“谢队那边我打过招呼,张女士最近如何?”
陈驰给自己倒了杯茶,语气略显疲惫:“好像又开始不正常了,天天吵着要见明珠。”
俞知远顿了顿,丢下一句把人看好,踱步出了客厅。
从回国到现在已经快一周,明珠连条短信都没有,也不知她在法国过得可好。想着拿出手机翻到齐岳的号码,毫不犹豫的拨了过去。
呼叫铃响了三下,齐岳懒洋洋的嗓音传过来:“俞知远你这个变态,就不能另外挑个时间找我?”
俞知远懒得废话,开口就问:“她怎么样?”
“谁怎么样?”齐岳装傻:“你是说明珠啊?我们在睡午觉。”
虽然他故意加重了‘我们’二字的语气,听在俞知远耳中,却像似听见了极好听的笑话。他笑着回到车上,语气笃定莫名:“你输了。”
齐岳知道他想说什么,觉得异常不服气的反驳回去:“现在说输赢,还为时尚早。”
俞知远没接话,而是果断摁下挂断键,本能的用自己的号码给明珠发了条短信:我等着你学成归来。
发动引擎从二院的独栋别墅离开,明珠的短信迟迟不回,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