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么?&rdo;我听见电话里有喷气机的尖啸声。
&ldo;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在上班,但正打算走。这儿的电视也在播新闻。我出来打电话给你,但不想回去了。我在停车场,坐在车里。可以吗?你在意吗?&rdo;
&ldo;在意什么?&rdo;
&ldo;我过去。&rdo;
&ldo;啊,好的,想来就来吧。&rdo;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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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写小说,侦探到这一步就要和那个姑娘睡觉了。我猜这是不可避免的发展。似乎就该这样。我们没有理由要在一起,只是忽然间必须在一起而已。
她看上去不太好。她身穿下班时换上的运动服和厚外套,但还留着跳舞的妆容和发型。她哭过,粉底上有一道一道的睫毛膏印子,泪眼蒙眬。至于我,好吧,我无论好不好都和她差得远,但那晚的我嘴唇肿胀,右脸和左太阳穴上有瘀青,后脑勺有个鹅蛋大的肿包,外加睡眠不足、躺得太久和连场噩梦的三重效果。还有我总能闻到的那股气味。不过我的运气似乎不错。达妮属于同情心泛滥的那种人。
我给她开门,她惊呼:&ldo;天哪。&rdo;她拥抱我,手碰到了我头部的肿包。&ldo;应该用冰敷。&rdo;
&ldo;我应该把整个脑袋泡进冰桶。&rdo;
&ldo;这倒是,&rdo;她笑道,&ldo;你看上去太糟糕了。&rdo;
&ldo;嗯,谢谢你能来逗我笑。&rdo;
&ldo;对不起,&rdo;她笑得更起劲了,&ldo;忍不住,你的嘴唇太肿了。&rdo;
&ldo;这话说的。你看着像个悲伤的小丑。&rdo;
她擦擦眼睛,瞥了一眼浴室的镜子。&ldo;啊!&rdo;她说,&ldo;活像巫婆。金发巫婆。&rdo;
&ldo;贱婆!&rdo;我说。她哧哧地笑。她打量着镜子里的我和她。
&ldo;两条丧家犬。&rdo;她吸吸鼻子,&ldo;我猜我们属于彼此。&rdo;她对我微笑,我亲吻她。
通常来说,我并不是这种人。事实上这还是往好里说了无数倍。自从珍妮之后,我就没吻过任何人,而且珍妮也是先对我主动出击的。但我猜昨天的事情‐‐说起来真的不太好‐‐终于让我有了勇气,也可能是不顾后果,也可能只是绝望。总而言之,我亲吻她,她更加激烈地回吻我。她贴在我身上,用全部力量抱紧我,嘴唇狠狠地压在我的嘴上。
&ldo;啊,该死,我的嘴唇,我的脸。&rdo;
&ldo;对不起,真的对不起,&rdo;她说着抽身后退,再次哈哈大笑,&ldo;你这家伙够感性的。&rdo;
我也大笑道:&ldo;我知道,我搞砸了一辈子才有一次的机会。&rdo;
&ldo;完全搞砸了,你太差劲了。说到我呢?投怀送抱却被一把推开。&rdo;
&ldo;因为过于粗鲁。&rdo;我说,温柔地再次亲吻她,她的回吻也很温柔。我抱紧她,用力亲吻。很痛。我尝到了血的味道,但我不在乎。我们一起跌跌撞撞地走进卧室,倒在床上。我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在床头板上。她愣住了,等着我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