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谈强势地挤进她的手心,与她十指相扣。进门后,灯也没有开,顾含青被抵在了门上。黑暗之中,有吻落了下来,格外轻柔,像一片羽毛扫过,轻得让人心尖发痒,勾起藏在心底的感觉。薄谈一只手掐着她的腰,一只手拨开她颈间的头发,亲吻着她的颈侧,声音又沉又闷:“以后告诉别人,你有男朋友。”轻微的疼痛让顾含青躲了躲。她的声音软得不成语调:“好。”“二哥的脾气是真的变差了。”薄谈亲了亲她耳廓,“能有你的脾气差?”说话间,他掀开了她的毛衣。腰间凉意让顾含青抖了抖。她不满地动了动:“凉。”薄谈顿了顿,收回手,重新抚上她的脸,“捏疼了没有?”他问的是在车上的时候。“疼。”顾含青睁开眼睛,在黑暗里看着他。借着几分酒意,她遵从了内心,抬头报复似的在他的唇上咬了一下。换来的是薄谈倒吸了一口气,吻住了她的唇。果然酒是色媒人。空气变得稀薄,温度升高,顾含青的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腰间探过来的那只手也不凉了。黑夜里只有呼吸和接吻的声音。一阵铃声突兀地响起。似乎是从远处慢慢传来的,顾含青隔了几秒才听到。她抬手在墙上摸了一阵,摸到了开关。灯亮了起来,有点刺眼。玄关的地面上一沓糊涂,散落着外套和包。她推了推吻着她颈项的薄谈。薄谈掐着她的腰:“这么晚能有谁?”顾含青被他亲得气息不稳:“可能是纪书桐。你先去洗澡。”薄谈在她的唇上亲了两下,松开她,去了浴室。顾含青在地上的外套里翻出手机。这时候铃声已经停了,只有个未接来电,果然是纪书桐打来的。顾含青一边回拨过去,一边把外套和包捡起来挂好。电话一接通,传来了纪书桐的声音:“青宝,你怎么还不回来啊?都十二点半了。”顾含青垂了垂眼睛,听到浴室传来了水声。“我晚上应该不回去了。”彼端的纪书桐停顿了一下,问:“你和薄谈在一起?”顾含青:“嗯。”纪书桐:“那你注意安全。”顾含青有点不自在:“好。”纪书桐:“那我挂了。”打完电话后,顾含青余光看到薄谈走出了浴室。他身上的衣服都还在,只是衬衫的下摆被从裤子里扯了出来,只中间还有两颗扣子扣着,胸膛和小腹在黑色的衬衫下若隐若现,冷白的皮肤泛着点红,又欲又清冷。他的身上没有一点湿意。顾含青问:“怎么了?”“一起。”薄谈把她带进了浴室。水汽在浴室里弥漫。顾含青现在住的房子不大,淋浴间有点拥挤。她想出去,薄谈搂着她不让。热水落在皮肤上,带来骨子里的放松。顾含青忽然想到什么,看着薄谈。薄谈察觉到她的目光:“怎么?”顾含青:“二哥这些年有过别人吗?”薄谈:“没有。”低哑的声音混在花洒的声音里。顾含青有点意外,想到他自己解决的样子,好笑地问:“全用手?”她抓起他的左手,放在眼前细细地打量。骨节分明,皮肤下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手背的关节处被热水烫得泛红,水滴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流到指尖。演员要是有这样的手,她一定会特定的情况下给特写镜头,拿烟、拿笔,或是扣扣子穿衣服。“是这位五指姑娘吗?”她调侃问。“那我得好好犒劳这位姑娘了,真是辛苦。姐姐亲亲。”她在他食指的第二节关节处奖励地亲了一下。薄谈的眼底暗了暗,转过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更辛苦的是另一个地方。”他的指尖按着她的唇,用了用力,陷了进去。顾含青已经没办法说话。一阵沉默。混乱的呼吸掩在水声里,红晕爬上了脸。过了一会儿,薄谈指尖在顾含青的嘴角抹了抹。见她不好意思,薄谈笑着挑起她的下巴来亲她,低声问:“你呢?”被水汽蒸得发昏,顾含青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我和二哥可不一样。”薄谈停下,低头看着她,眼底晦暗:“在美国的时候?”顾含青接他的话:“在美国的时候……我也有玩具。”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踮起脚唇贴在他的耳朵上,用极轻的声音补充:“然后,想着二哥。”轻飘飘的撩拨,巍然不动的神祇坍塌,轻盈的水汽是灰烬。从逼仄的淋浴间出来,顾含青被抵在了洗手台上。她看着水滴从薄谈的小腹滑落,懒洋洋地抬手碰了碰他的喉结。在她指腹下滚动的喉结像活物。她调侃问:“二哥过了年算三十了吧,又是奔波忙碌了一天,行吗?”薄谈倾身吻了过来,不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到后来,桎梏消失,她却说不出来了。洗手台前是镜子。顾含青倚在上面,看到了镜子里半睁着眼睛的自己,还有薄谈。薄谈把她搂进了怀里,把手伸到她的眼前,给她看。顾含青偏了偏头,不愿意看。薄谈勾着唇,凑近和她耳语,原本清冷的声音里满是调谑和痞气:“青宝,浦西发大水了。”顾含青的身体一阵紧绷,涨红了脸去捂他的嘴。没一会儿,她的手就无力地垂落,像暴风雨中被打落的芭蕉叶。欢娱嫌夜短,只顾今朝。翌日,顾含青醒来已经快中午了,旁边的薄谈还在睡,睡得很沉。他应该初二夜里回来后就没怎么睡。她身边已经很久没有人了,有点不习惯。窗帘还拉着,房间里只有隐隐的天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他的下巴上长出了胡茬。他们昨夜胡闹到很晚,好像天都快亮了。他比当年看起来要成熟很多,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掌控感也更加明显了。空气里一股暧昧的气息,地上也很乱。顾含青慢吞吞地下床,拿了件衣服披上,赤着脚离开了房间。她稍微收拾了一下,拿着外套和包就走了。离开的路上,她给薄谈的微信上留了条言。顾含青回到老房子的时候,纪书桐正窝在沙发上玩手机。“青宝,你回来啦?吃饭了吗?”顾含青放下包:“还没。”看她有点疲倦,纪书桐说:“我给你煮饺子吧。”饺子是除夕的时候她们一起包的。纪书桐很快煮好了饺子。吃饺子的时候,顾含青在微信上和程元西联系,之前说好下午去接追追。纪书桐坐在她的对面,看到了她毛衣领口下露出来的吻痕。“青宝,你和薄谈……算是又在一起了?”顾含青:“是不是觉得我堕落?”纪书桐摇头:“我觉得你有点不一样了。”顾含青:“什么?”纪书桐轻咳了一声:“不是因为男人。就是觉得你不像前几天那么消沉了。”顾含青知道她的意思。自从薄谈回国出现后,她太受他的影响了,情绪完全在被他掌控。她笑了笑说:“大概是因为想通了吧。与其纠结,不如遵从内心,等不开心了,不喜欢他了,就踹了他。”纪书桐:“你怎么开心怎么来。我都支持你!反正你有底气踹了他。”“是。”在昨夜把薄谈带回去的那一刻,顾含青的心里格外轻松。自从薄谈回来后压在她心里的那块石头消失了。“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带你见追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