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虎的战术之中,也是存在着漏洞的。当然,这并不白虎设计不周密,实在是白虎并不清楚凌的为人。
毕竟,在白虎看来,凌根本就是没有什么实际战斗力的。就白虎对凌的了解,凌最多也只能被白虎分类为一个“柔弱的驭兽师”。是以,白虎想当然的就觉得,只要控制住了凌的“战兽”,凌便也等于是被拴住了。
可是,白虎又怎么会知道,凌就算是一个“驭兽师”。也一定是一个,十分不称职的驭兽师。因为,凌是有过丢弃战兽独自逃跑的前科的。如果今天凌再次丢下梼杌,那么,被凌丢下的位列于四大凶兽之中的战兽,就有最少两头了。
不过,这种因为消息不对等而产生的漏洞,对于白虎与凌来说,都是存在的。并且,对于白虎来说,这个漏洞也并非是致命的。
毕竟,梼杌虽然神勇,可以与白虎暂时打成一个平手。但是,只要凌离开了现场,失去了凌指挥的梼杌,一瞬间就会沦为依靠本能战斗的行尸走肉。到了那个时候,白虎就可以不费什么力气就让梼杌真的死去。
到了那个时候,白虎相信,凭借白虎的实力,凌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跑掉的。而且,白虎也相信,只要凌不傻,凌自然也是能看得清楚眼前的情势的。
凌当然是能看得清楚眼前的情势的。不仅如此,凌还知道,无论自己现在跑不跑,到头来都难逃死在白虎的爪下的结局。是以,凌的内心之中,比之白虎,那简直就是纠结了无数倍。用我们现如今的说法就是,凌已经纠结得不要不要的了。
或许,唯一能让凌还感觉到有一点欣慰的事情,便是凌这一次借以指挥梼杌的乐器,是一架箜篌,而不是埙。因为,箜篌比埙更占优势的地方,就是箜篌是拨弦乐器,并不需要使用嘴巴鼓气吹奏。是以,凌还可以在弹奏箜篌的同时,用嘴巴说话。
只见凌一边操纵着梼杌与白虎过招,一边开口对白虎说道:“白虎前辈,晚辈知道您是神界正神。以您这般尊贵的身份,何苦特意到凡间来为难晚辈这样的小角色呢?”
从凌的话语之中,我们可以看出,凌实际上还不知道白虎等四位神界正神为什么要下到人间。自然,这也是因为,蜃龙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主动藏匿了消息,没有告诉凌。
可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白虎,却不可能不清楚这里面的缘由。白虎作为主杀伐的正神,在神界被新飞升的羲爷爷击败,就已经够别扭的了。此刻,见到凌再提起这一段,那个气,自然就不打一处来。
是以,白虎没好气的回答凌道:“那小女娃娃,少费点口舌吧。你以为,吾堂堂白虎正神,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影响到心境的么?”
凌自然是不知道,白虎那所谓的“影响心境”,究竟是什么梗。是以,凌更加不清楚,白虎为什么会这么说。在凌看来,刚刚自己那完全是示好与服软的话。只要这白虎不是专门来找自己晦气的,凌相信,他都会因为面皮上挂不住,主动退走。
可是,白虎这样一回答凌。顿时就让凌觉得,这白虎不会是专门来找自己麻烦的吧?!想到这里,凌的心情自然是被这种想法揪紧了。
要说,这人啊,就是这么有意思。越是心思复杂,喜欢搞阴谋诡计的人,便越会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是阴谋一样。是以,我们甚至可以看做,每一个阴谋家,实际上都是患有“被迫害妄想症”的人。
这凌就是这样,当凌想到白虎可能是特意来找她的麻烦的时候。凌也在同一时间,便开始觉得,白虎之前的种种表现,都是事先设计好的。
白虎无法熟练的操纵天吴的肉身,在凌看来,自然就是白虎主动示弱的表现。而白虎逐渐熟悉肉身的过程,便被凌看做是白虎一点一点的释放真实战斗力,好让凌一点一滴地掉进陷阱所必然要经过的过程。将眼前的事情臆测到了这种地步之后,凌自然是更加惧怕白虎起来。
正如白虎所说那样,凌的话语并没有对白虎的心境造成什么影响。但是,白虎的态度,却让凌的心境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着心境的变化,自然也影响到了凌手上的动作。自然,凌手上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凌的心绪变化。但是,刚刚才因为一面撩拨箜篌一面说话,而不得不分心的凌,此刻又再一次分心去思考白虎的来意。
人的心力毕竟有限,灵液不例外。而且,随着心情的变化,人的心力也会出现一个波动。或许,凌的心力极限,并不只有这么一点点。但是,面对白虎时的恐惧,却成为了降低凌此刻心力极限的重要砝码。
是以,心绪烦乱的凌,在随后的一瞬间,一下子就失去了自己控制梼杌的箜篌的节奏,接连奏出了数个没有任何意义的音符。
梼杌早就已经被凌训练成了,接收到特定的乐音才能动作的傀儡。是以,“得不到有效的乐音便不懂”,这已经是梼杌刻入骨髓的本能反应。凌手中的箜篌声音乱了,梼杌自然就本能的停在了那里。
可是,梼杌听了,却不代表白虎也能在同时收住招式。
且不说白虎并不能完全役使眼下的这具肉身,就算白虎能圆润如意的使用这副身体。那么,白虎现在的这副肉身,比之白虎在神界用惯了的纯粹用神力凝聚得肉身,也还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的。是以,白虎尽管已经准备收力,但是白虎的爪子,还是已经拍到了梼杌的肩膀上面。
所幸,梼杌虽然已经基本等同于傀儡,但是,一些本能还是存在的。当白虎的爪子撕开梼杌的皮肤的时候,梼杌还是因为吃痛,而本能的开始了躲闪。
可是,对于白虎这样强横的对手来说,被白虎攻击到之后,才开始躲闪白虎的攻击,已经显得有些多余了。白虎所修行的神力,是纯粹的金属性神力。是以,白虎就算是一举手一投足,都会拥有强大的破坏力。也就是仗着这份破坏力,白虎才成为了神界主杀伐的正神。
此刻,白虎的爪子虽然只是刚刚刺破梼杌的皮肤,但是,白虎的爪尖所携带的气流,也早就已经化作了锋利的刀气。
尽管梼杌依靠本能实施了躲避的动作,但是,白虎爪尖的刀气,还是尽职尽责的从梼杌肩头,撕扯下来一些战利品。
这些血肉刚刚离开梼杌的肩头,便被白虎爪子带起的刀气,切成了无数碎片。近距离观看的话,这些碎片简直就可以用薄如蝉翼来形容。如果,白虎也是个喜欢吃涮锅子的,那么,这些梼杌肉,足可以给白虎满足一下口腹之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