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苓接过了小狗,岁杪这会儿彻底懂了,她这是对她摆脸色呢,可她素来不喜欢这样,不明就里的冷淡特别的讨人嫌,她垂眸,端着一杯茶喝了一口,耳边响起李茵叶的声音,“皇上最近很忙,妹妹可曾见过皇上?”
李茵叶口中的妹妹自然是她,岁杪如实回答道:“我也没见着皇上。”
这句话不得不说让李茵叶憋了几日的心口终于舒畅多了,只是下一刻,便大老远的瞧见了王福,王福弓着腰,挨个行了礼之后,对着岁杪道:“老奴——”
“我知道啦,”岁杪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都好几日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王福嗓音带笑道:“话虽如此,皇上这不是担心娘娘你嘛,不然也不会一日三餐都叫老奴跑来叮嘱你。”
这番话让李茵叶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原来她的一日三餐皇上都记挂着,甚至担心她不吃,还特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让王福跑来叮嘱。
“我又不是小孩子,宫中会有人备好膳食的,”岁杪嘀嘀咕咕道:“若是再这样,我可就也一日三餐叮嘱他啦。”
谁知王福听见这句话倒是笑得乐呵呵的,“娘娘有心了,奴才这就回去转告皇上。”
说完,王福脸上挂着笑离开了亭子。
岁杪听见王福这么回答,有些不可思议,可王福却远走了,下一刻收回视线,便听见李茵叶笑着道:“皇上对妹妹真是贴心呢,一日三餐都关心着。”
岁杪不知为何,总觉得现在和李茵叶提起严翊有些尴尬,可她以前不这么觉得的
“就是看我是她的妹妹罢了,”岁杪笑笑,不怎么愿意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可准备起身的时候又看见闷闷不乐的严苓,念及从小一起长大,她便又多嘴问了句,“要不要去我宫中?”
严苓还是那副闷闷不乐的姿态,看上去她的确是惹到她了,岁杪懒得再理,便站起身没再在这个亭子里,寻了个借口便离开了,几乎是身影刚消失完成的那一刻,李茵叶便看着闷闷不乐的严苓,和蔼的道:“和皇嫂说说,谁惹你不开心了,皇嫂找那个人算账去。”
似乎是从没有被人这么低声的哄过,严苓瞬间便红了眼眶,见李茵叶扶住了她的肩膀,严苓几乎是下一刻哽咽道:“皇嫂,你说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李茵叶:“怎么哭了,和皇嫂说说。”
严苓哽咽了下,旋即埋头在李茵叶肚子上,哭着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岁杪,父皇和皇奶奶喜欢她也就罢了,为何为何。”
李茵叶看着严苓的发端,嗓音带着温柔的蛊惑那般,“为何怎么啦,她欺负你了?”
“她没有欺负我,她才不屑欺负我,”严苓倒是看的通透,只是过了会儿后,却又像是想不通那般,“她不会欺负我,可是在乎她的人却欺负我。”
李茵叶几乎是脱口而出问道:“皇上欺负你了?”
严苓哽咽,“不是。”
李茵叶眉心一跳,扶着她肩膀的手收紧,嘴角一扯道:“那是谁?”
-
承天宫内,王福将亭子内的事情传达给了严翊,后者听了后,冷了几日的眉眼倒是有些暖意,修长的手指捏了捏自己疲倦的眉心,半晌后,安静的殿内响起男人清冷的嗓音,“朕倒是盼着她能来叮嘱朕一日三餐。”
王福笑了,给严翊沏了一壶热茶,“皇上,再给娘娘一些时间,以后娘娘肯定也会主动叮嘱你的。”
严翊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说话,垂眸批阅着奏折,最近的事情全部堆积在了一起,令他根本抽不开身,想让那个小家伙主动来瞧瞧他,没想到她的脑袋简直就是木鱼。
三番两次的派王福去叮嘱她去烦她,却没料到那个小家伙是真的没良心,不但不会来看看他,反倒是不耐烦了。
思及此,严翊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头继续翻阅奏折。
-
愿合宫内,岁杪躺在贵妃榻上,自从亭子内回来之后她便无所事事,莫名觉得有些冷意,打了一个喷嚏,吓得清荷赶紧又拿了一件衣裳披在了她的身上,“也不知是谁在背后说我,许是那个没良心的严苓。”
清荷自幼便是伺候岁杪的,自然是知道她与严苓那些小脾气,闻言,笑了笑道:“公主许是今日心情不好罢了,过两日还不是来找娘娘你先低头。”
岁杪的性子也是倔的,还没像今日这般给人当众甩过脸,“我以后才不要理她了,她若是来找我,就把愿合宫的门给关上,再也不要让她进来。”
清荷笑笑,无奈的道:“好好好,以后都不让公主进愿合宫好不好?”
听见清荷这般说,岁杪方才舒服的哼了声,过了会儿又道:“倒也不是不能让她进来,只是她今日太过分了。”
岁杪说完,还抬眸去看了眼愿合宫的大门,见是关着的,于是便咳了咳。
清荷立刻明白这个意思,于是便走出去,将大门打开。
沉儿从外间走进来,手里笼着一大束开的正鲜艳的梅花,花朵红粉红粉上面还带了白色的雪点子,岁杪一眼瞧见了便稀罕极了欢喜道:“这个梅花可真好看,比往年好看多了。”
沉儿道:“往年奴婢不在这里,今日瞧着花开的好看,于是便折了几枝,想着插进花瓶里赏赏花。”
将梅花根根插进了白色玉瓷器里,雪点子点缀的梅花愈发的鲜艳娇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