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点了点头,抬起纤细的手臂,眼中泪光莹然:“我们在等红灯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一辆轿车失控了,他为了救我,所以把我推了出去,自己却被那车子撞倒了。”
“我爸爸怎么会跟你在一起?他跟我们说他去旅行了。”安子影暴怒的神色飞进了她的眼底。
“我跟他一起去的,不过我们已经回来一个多月了。”那女人的脸色显得极为地拘谨,身子难以察觉地颤栗了一下。
安子影不由得咬牙切齿地恨了一声:“他跟我们说,还想再旅游一段时日。原来他一直在撒谎,一直在骗我们!”
“对不起!”女人湿润的眼睛里雾气在加重,声音颤抖而沙哑。
“说一句对不起就能勾销所有的事吗?如果不是你,我爸爸怎么会被车子撞倒?你看看他的样子!”安子影拽起女人细弱的臂膀,将她往安雨泽的病床前推去。“你看看他这样,你忍心吗?你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家庭?”
“子影,不要这样!”安子墨拦住了妹妹的行为,眼里是难以言喻的悲痛。
“你还要卫护她吗?”安子影从小脾气就刚烈,泪水滑下了她细白的脸颊,口气也显得生硬了。“这个贱女人,她跟杀人凶手有什么分别!”
“你们还嫌不够丢脸的吗?”傅嘉慕掏出手绢,悄悄地拭去眼角的一滴眼泪,咬了咬牙说道,“子影,你出去把医生给我叫进来!我要当面问问他。”
安子影气咻咻地走出去了。
那女人已经被安子影刚才的举动吓得面无人色,脸上沾满了泪水,显得既无助又可悲。
傅嘉慕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丈夫已经变成这样,他的情人又在自己的面前落泪,她想起跟安雨泽的结婚,当初也是两情相悦,自由恋爱。可是自己怀第一胎的时候反应很大,可是安雨泽却借口应酬,临产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在坐月子里已经得知他出轨了。也许裂缝从那时就开始了,这些年以来,她对安雨泽的一切不管不闻。这下好了,连女人都找上门来了。
“你跟他在一起多久了?”傅嘉慕的声音冷冷的,但是冷得凄凉。
那女人迅速地抬起沾满泪水的眼睛瞥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睑轻声地说道:“十年了。”
十年!
几乎是同时,安子墨与傅嘉慕倒抽了一口冷气。
傅嘉慕用一只微微发热的手抓住了他,生怕自己会晕倒。这些年以来,她知道安雨泽的女人是有过不少,但是大多数都是逢场作戏的。可是现在跑出一个女人对自己说,她已经跟了自己的丈夫十年。
她的眉头锁拢在一起,目光立刻变得暗淡无光了。
安子墨感觉到他母亲手掌的力道。他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肯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十年,即使没有爱情的成份在内,也包括了许许多多的感情。他的父亲在自己的印象里一直是个有魄力,有魅力,同时又是风流倜侃的一个人。他不喜欢自己的父亲,因为从小就目睹了母亲的委屈,他自懂事起就坚定地站在母亲这一边。
他的目光微微地一颤,停驻在了他父亲深爱着的女人的脸上,这个女人虽然已经不大年轻,却仍然比他自己的父母亲要年轻许多。他的手下意识地攥了起来。
安子墨趱步地走出医院的大门,拨打了雷高朗的手机,在电话里吩咐他查查这个女人的来历。安雨泽的病情十分严重,全身粉碎性骨折,加上身体器官多处受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他匆匆地上车,揣在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子墨。”话筒彼端传来蓁蓁轻快而又开朗的嗓音。
“什么事?”他有点僵硬地说道,脸色也不由得凝肃起来。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我被选上了。”蓁蓁按捺不住的兴奋透过话筒传了过来。
可是眼下他已经没有心思去问她了,只是简短地说道:“蓁蓁,我现在很忙,等空了再打给你,就这样。”
一收线,他立刻吩咐司机前往警察局。
警察局他了解到整个车祸的发生经过。那名闯祸的司机竟然肇事潜逃了,那辆车还是新买的,没来得及上牌照。听着警察述说整个过程,他的心一阵阵地抽缩了起来。
在回家的途中,他接到了霍静音的电话,于是将车子掉头,去了霍静音的高级公寓。
霍静音这套高级私人公寓也是由他出钱买下的。
“子墨!”一开门,霍静音就像小时候那样扑入他的怀抱。
霍静音将她的双手拉开,故意板起面孔说道:“不许这么没大没小,居然敢喊我的名字!当心我打你!”
“姐姐,不也是这么叫你的!”霍静音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跳到沙发上,两条细长的腿盘起来,将抱枕搂在怀里。
一听到她提到霍静言,他的心里无端地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