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援班天不见亮即出发,铁英从土匪口中知道距瓜儿井一、两里路处有敌人的外围哨,也是查私盐进出的关卡,就没让不易引起人警惕的郑幺娃为前卫。这人虽然不易让别人警惕,但却十分容易引起人怀疑:要么是贼,要么是土匪,反正不是善类。老天无眼,人长得猥琐不是你的错,但生就一副罪恶的嘴脸就、就是父母的错了?还不是老天无眼才把人世间整得贫富不均、美丑差别;老子郑幺娃除了丑,还有贪婪,还爱盯着村姑瓜瓜的看,但老子忠诚,还有跑路和识路的本事。所以忠诚的幺娃就被安排成了支援班和侦察连之间的联络兵,铁英和虎子一前一后担当起了排头兵;一班为随后;二、三班为第二梯队;军团侦察连和支援班战斗排为第三梯队,天刚露曙光,铁英兄弟就已经看得见瓜儿井外街道屋顶上的飞檐了。
铁英知道,前面最多两里地就是土匪说过的检查卡了,向后摆手让一班隐蔽接近时突然听见右边岔道传来“得得”声,铁英伏地,是马蹄声,而且声音渐近是向自己这个方向、也就是向瓜儿井方向去的。听蹄声甚急,他急招虎子和一班向右边山道埋伏,不管什么人都先拦下来,但坚决不能开枪。
铁英听妈妈讲过三国,知道关羽败走麦城遭绊马索绊下赤兔马,一代义杰终被绊马索所害。在参谋队也听司令员讲过绊马索及陷马坑对付骑兵的办法,但侦察兵们连一样都没准备好就见三匹健马驮着三个穿国民党中央军服装的匪兵向这边奔了过来。战马打着响鼻、喷着白气,看样子已经跑了不短的路程。
三个敌人挎盒子炮、背花机关,一看就是敌人的通讯兵,前面是什么地方?九军团要攻击占领的瓜儿井。红军才在菜籽坳打了不算小的一战,但就是蒋介石和王家烈也判断不了没过得了乌江的红军向何处去;岂止他们不知道,连红九军团军团长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何去何从;刚进行的长天岩剿匪虽然干净利落,可谁敢保证没有走漏风声?何况九军团不是几十人或几百人,几千人的部队要想完全隐蔽行踪,除非化整为零,而且还得躲进大山里不与外界接触当野人,可能吗?所以红军已经进入黔西南就是铁定了的事实。而红军要想补充给养和休整,黔西南最大的地方是哪里?所以在这凑巧的时间、敏感的地方出现敌通讯兵就不难想到他们的目的;所以铁英就坚决不能放他们去目的地。
三骑马相距五、六十米,如遇平时,铁英只需三枪,最多六枪就可把敌人连人代马全部消灭,可此地离瓜儿井虽然还有五、六里路程,但前面不到三里路有住瓜儿井敌军的外围据点:谁敢响枪?不响枪要消灭或还要活捉一个通讯兵铁英办得到,可那也是在平时,问题是现在敌人相距六十米,而且是快马,要同一时间不让敌人发不出声,他的飞镖和石头都鞭长莫及,可时间不容他多做思想:第一骑已经劲急过去,第二骑转眼即到。。。。。。
敌骑兵第一骑已经过去,第二骑也到了近前,箭在弦上,铁英如箭离弦,凌空下击的空中第二骑已经到了,前一骑已经过去十五米;十米外他的石子就不是必杀技,对奔驰中的战马就更没有威胁,但他左手两粒石子同时出手——老子杀不了马先射人,而且是两粒石子打同一个目标,他加了一层保险后就自信是天王老子也跑不脱。马呢?只有交给最后面的虎子了。。。。。。
马飞快,石子呼啸,但铁英已经没有时间去体会那血花飞溅时的快感,弹出石子时右手朗月刀也同时出手。第三骑还有三十几米距离,他知道就是三棱重镖在如此距离也不一定要得了敌人命,何况马乎?但朗月刀力破千钧。一溜乌芒,或根本就是一片紫气迎面罩向疾驰而来的第三骑战马,敌人马快,朗月刀更快,马上的敌人来不及反应,朗月刀已经直接贯入了敌人胸膛;朗月刀力破千钧,铁英固然可以杀马,但马亡人不一定死,而没死的敌人身上有枪;当然,三十米距离对可以是一条影子、也可以是一道疾风的铁英来说只是眨眼间时间,可能敌人还来不及拔枪就会没命,但脚下的第二骑呢?所以铁英就没有时间杀马后再急吼吼的跑过去杀人,所有先死的还是人。
铁英出手,敌第二骑堪堪过了,他半空中曲右脚直踹马上骑兵,不料敌人骑术精良,百忙中一个蹬里藏身,险险躲过绝杀。铁英右脚踢空,战马已然越出,他双手击出石头和刀子后还不及回手,人在空中减不住下跌之势,又眼看一骑一人要脱出自己的控制范围,那虎子就要同时对付两骑一人,如他双手健全时铁英不怕,但现在不止是怕,还是很怕,因为这个敌人脱离了自己后大可以在到达虎子身前时拔枪,而且还会很从容。所以铁英就坚决不能让这第二骑突破自己的控制;所以他右脚走空、身体即将接触地面的时候竟然半空中头下脚上的扫出了左腿。
铁英跃出隐蔽的斜坡出手到手撑地面扫出一腿,整个过程最多眨了两次眼功夫。没伤战马的蹄声依旧,但一声肉与肉接触的沉闷声音却掩盖了马蹄和已经跃出战壕的战士们的惊呼声音。响声过处,战马趔趄着向左两步,终于在第三步时向右后轰然倒地。
战马受创,不要命的铁班长也像以往一样单手撑地云腿旋风而起,可双脚一接触地面却比战马还先倒地——一脚踢折马胯骨,他那左小腿也不是铁打的,伤得不轻。
铁英倒地,四排长等抢来要护。铁英踢马后瞬间起身不知道自己折了小腿骨才在脚受力后翻身扑地,等四排长几个抢拢后他已经不是很潇洒的起身了,喝一声:“拦马”,依然神威凛凛,于是一群人又呼天抢地的去捉马。可前面第一骑已经过去多时,失了主人的第三匹马偏又聪明,止不住惯性后又见前面山坡上跑下许多人,早绕过大路沿下面的乱石向前面去了,一群人如何不狼狈?撵着马屁股做万一的希望想。
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虎子和铁英一脉相承,又在黔北大山里躲过难、打过猎,就是生生死死的大小百余仗都打出默契来了。铁英和一班沿途隐蔽,他就在最后三岔路口寻一大树后藏了,见第一骑骑兵被兄弟打下马后,战马脚不停步的对直而来,他也是知道老马识途道理的,知道马匹跑脱不得,见战马奔得近了,箭步从大树后扑出迎面就是一拳,战马急偏头,但脖子却吃了奔雷一拳。这一拳是虎子蓄势而发,战马如何禁受得起,身体都差点被带了起来,直直的摔进了路边草丛里,口吐血沫,挣扎着再也站不起。
一群侦察兵捉第三匹战马不住,前面拦路的还被踢伤三个,马想转身,可后面还有六、七个穷凶极恶的人,转一圈又向大路对直冲过去。刚击毙第一匹战马的虎子不及转身,听才赶到的军团侦察科长及军团侦察连一群人的惊呼,耳听蹄声急促,虎子侧身旋腿,如这一腿蹬实,就何止千钧之力了。但虎子是仓促间出腿,距离拿捏不准,只是左脚底扫在战马肚皮上,战马受力不大,向左面斜坡侧跑两步,前冲的脚步依然不减。见战马不倒,还到了身前,虎子跨右脚成弓箭步,一把扣住战马头部嚼带,手肘抵住马颈,发一声喊,战马“轰”然侧翻,竟然单手把一匹战马摁翻在地上。
军团侦察连包括总部两个侦察班,还有五军团周连长几十号人,知道总部支援班铁家兄弟了得,没想到竟是这般的了得,岂止凶狠,还不要命,一个个竟看得呆了:这还是人吗?天神呀、铁虎也该是战神吧?要不是后卫七团主力赶了上来,只怕这些人还瓜瓜的盯了两人看,要误了打瓜儿井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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