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零点,午夜钟声响起,躁动的音乐骤然停歇,厚重大门也被一寸寸拉开,露出大门另一端的景致。
门口站着四位古稀老人,齐翌认出来,从左至右,分别是联邦议员曹仁威、自治区煮袭陈白所、北贡首富兼毒王包阿刘、边防同盟军副首领兼矿王郭习柳。
四人年龄相近,但身材体态高矮胖瘦各不相同,表情都很严肃,目光狠厉阴冷。
硬要说的话,有个共同点——他们都拄着拐。
齐翌无不恶意地想:为什么很多大佬都拄拐?是因为作恶多端容易被打断腿吗?
他们身后,各自跟着十余个膀大腰圆的西装汉子,款式各不相同,但腰间都鼓囊囊地,都带着枪。
看见四人登场,宴会厅彻底静了下来,在场的大聪明们站在原地不动,对各自的家长行注目礼。
齐翌还坐着,一口一个砂糖橘,偶尔剥两个反季节的山竹。
靳临实在看不下去,拉了拉齐翌的衣袖,才给他拉起来。
四个老人坐在太师椅上,他们的动作大抵一致,都大马金刀的,两腿岔得很开,拐儿杵在中间,两手交叠压在上面,目光阴沉地扫视着宴会厅。
“这四个相爱相杀十几年的老匹夫还真有默契。”齐翌点评:“像是被掐住后颈皮的老鼠,看似凶狠暴躁,其实慌得一批。”
他们落座没几分钟,门口处再次传来嘈杂声,齐翌扭头看去,却是那头洋垃圾……伙夫也到了门口。
正主一定要最后登场,哪怕只晚一两分钟。
“看来大家都很高兴。”在管家和老池一左一右的陪同下,伙夫走进宴会厅,脚步轻快,与老态垂垂的曹包陈郭四人截然不同,很有精神,肩膀上挂着颗大光头,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他走到台上,笑着看向曹包陈郭四个老鬼:“想请你们吃顿饭真不容易,看来我真老了,要再年轻十岁,恐怕一个电话,宴会就能成。”
曹仁威脸上皱纹蠕动,扯出极其难看的笑,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边上的陈白所抢先奉承道:“您老邀约自然是要来的,只是此前被某个人堵在山里,这才错过了您老上次的饭局。
“这不,我找到机会摆脱了山里恶犬,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听说您年将古稀,老弟我特备了一份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说话间,他扫了一眼曹仁威,言外之意他就是那条恶犬,曹仁威不甘示弱地回瞪,火药味渐渐弥漫开来。
伙夫像是没看到他们之间的火花,哈哈大笑:“陈老弟客气,客气了!”
包阿刘也说:“我也听说你将办寿宴,这几天都在准备礼物,错过了上次饭局,见谅。”
郭习柳道:“我家矿山发现一块稀世珍宝,想亲自掘出来献给老哥,结果忘了时间,抱歉了。”
他两人的态度就敷衍了很多,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伙夫态度仍然热切,满意点头感慨道:“没想到,我只想简简单单办个寿宴,却劳你们几个老弟这么费心,真是过意不去,情意这么重,看来到时候我得亲自登门请你们来才好。”
曹仁威忽然对陈白所发难:“老陈头,礼物说的这么郑重,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不如说出来,让我们长长见识?”
“呵呵,”陈白所双手猛地攥紧,皮笑肉不笑地说:“胜利集团。”
曹仁威表情猛地僵住:“什么?!”
陈白所闭上眼睛,仿佛心都在滴血,颤声说:“承蒙贡王看中,我陈家这些年发展出了偌大的基业……
“既然这一切都是贡王赐予的,这样的大喜日子里献给贡王也是应该。何况我已经老了,精力不济,再加上子孙不成器,守不住这份家业,胜利集团倾注了我所有的心血,献给贡王也能让它有个更好的归宿。”
他这番话说的还蛮诚恳的,伙夫都动容的看着老匹夫,但一个字儿都没说。
陈白所心一横,又朗声道:“陈白所献上胜利集团及其旗下全部产业,恭贺贡王七十大寿!”
伙夫这才笑开了花:“过了,过了!小老弟不必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