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般来说,正常人不会在生日的时候提这种要求,”律子站在梳妆台旁边摘下耳环,回过身,脸变得很红,甚至脖子到耳朵后面都热得要命,她一开始认为是晚上灌下去的几杯威士忌反上来的后劲,最后不得不承认罪魁祸首绝对是这个跟她讨论自己生日礼物的家伙,“你就不能选个正常一点的礼物吗?游戏机,手表之类的。”
&esp;&esp;“这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他说得理直气壮。
&esp;&esp;“作为礼物来说不是。”她瞪了他一眼。
&esp;&esp;“谈性色变,忌讳身体的正常生理需求才是不正常,坦诚一点会更轻松啦,姐姐。”
&esp;&esp;“你最好不是用这种语气教你的学生。”
&esp;&esp;“这是特别教育,1v1,仅针对特殊学生。”
&esp;&esp;他走到了她跟前,伸手替她解开项链的搭扣,顺势就把手留在了她肩上,慢慢低下头,蹭着她耳边散落的长发,贴着她的鬓角,到脸颊,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我想要个我们都会很高兴的礼物。”
&esp;&esp;律子没好气地推了一下他的胸口,但没推动,反而让他的手放到了脸颊两侧,不得不抬起头和他对视,呼吸扫到脸上下意识眨了两下眼睛。靠得太近了,五条悟那双蓝眼睛像透明的薄荷糖果,倒映着她的脸,她却看见自己眉头拧着,轻声说:“……高兴的只有你。”
&esp;&esp;他怔了一下,“姐姐不高兴吗?”
&esp;&esp;“不要问我这种问题,”她对着自己松开眉头,低声怪他,“你知道我没办法回答你。”
&esp;&esp;“如果这样会不会好点,”他抬起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顿时,夜晚满了上来,只剩下了他的呼吸——湿润,炽热的鼻息打在脸上。一时间什么都看不见,他的眼睛,还有她,呼吸的那种不轻不重的触摸令她有些毛骨悚然。她抓住了他的手腕,正要开口让他放下手时听见了他俯下身的动静,衣服布料互相摩擦着发出细响,她另一只手落到了他的颈侧,皮肤的纹理,身体的温度,喉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地颤动,话语和吻都变得不可捉摸,“只是感受的话,就不需要说出口了。”话说完,夜晚变成了薄荷味的甜水。
&esp;&esp;她抿了一下嘴唇,“糖果?”
&esp;&esp;“嗯哼,惠刚刚塞给我的。”他放开手,笑眯眯地看她发愣,又凑过去吻她,“甜味变得很明显,对不对?”糖衣被牙齿咬碎发出卡兹卡兹的响声,舌头卷进细碎的糖粉,搅动,糖果化开后变成了甜腻湿粘的糖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黏糊的水声越来越清晰。他慢条斯理地含着她的舌尖吮吸,在温热湿润的口腔里搅动。她抓着他的手慢慢放开,原本坚定的态度也慢慢松动——她总会让步。
&esp;&esp;不过可惜的是,五条悟生日当天晚上收到了加班通知,特级咒灵作祟。在他带着怨气出门之后,律子照常到点上床休息,没打算等他,但半夜被压身上的动静惊醒。她像是做了个古怪的噩梦,脑袋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却发现有什么东西覆在了脸上。下意识伸手拂开,却被人一把抓住,压在枕头一侧。
&esp;&esp;脑袋费劲地转动到一边,下巴蹭到了一团硬草般扎人的短发,“……悟?”
&esp;&esp;五条悟脑袋压在她颈侧,声音闷闷不乐,“嗯。”
&esp;&esp;她试图从他手里抽出来,但失败了,勉强恢复了清醒之后也依旧搞不清楚五条悟现在古怪的表现,“你怎么了?”
&esp;&esp;“没什么。”
&esp;&esp;她费劲地挪着肩膀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五条悟大概是整个人都压在了她身上,他人又高,骨架完全是她的两倍宽,她被压着的时候整个腰腹都动弹不得,“你这可不像没什么。”
&esp;&esp;他哼哼了两声,没说话。
&esp;&esp;“心情不好吗?”
&esp;&esp;“超级不好。”
&esp;&esp;“所以要把我眼睛蒙上?你哭了吗?”
&esp;&esp;“这是我的生日礼物。”
&esp;&esp;“……”她维持着失明的状态,什么都看不见,五条悟除了压在她身上,用一种依偎的姿态埋首于她的肩窝之外什么都没做。他的呼吸又热又潮,紧紧地贴在她的皮肤上,连带着她的身体也一块儿发热,两个人什么也没做,却依旧让她感到一阵燥热。握着她手腕的手还老老实实地放着,就是一点点地伸进手心里,然后扣紧了她的指缝,用十指交叉的方式。
&esp;&esp;“有学生去世了,刚才。”没一会儿,他开口。
&esp;&esp;适应了眼前的一片黑暗之后,律子慢慢放松了身体,他则是完全挤上床侧着身和她躺到一起,夹在中间的被子皱成一团被提到了脚下。她的手依旧被他握着,只是放在了他脸侧,他没有什么表情,她能摸得出来,“你的学生吗?”
&esp;&esp;“其实不认识,只是个准备毕业的学生。”
&esp;&esp;算算时间,也才十八岁左右,“那和你差不多大,一个学校应该也见过几次面才对。”
&esp;&esp;“大部分时候都没什么印象。”
&esp;&esp;“可是你还是因为他的去世而难过。”
&esp;&esp;“也不是难过,只是有点生气。他很弱,诅咒很强,在搞清楚是特级之前死在了诅咒的手里,然后任务再转给我。”五条悟蒙着头说,“这些都无所谓,因为总有人要收拾烂摊子。看见他躺在地上的时候有点不爽,最后诅咒死了,去开会的时候那帮什么事也没干的废物对着报告念了他的名字,然后说,死了啊,行吧,就这样了,报告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一张纸。”
&esp;&esp;律子一声不吭地靠在他发顶,“你在生气他们把咒术师的死看作毫无意义的事情。”
&esp;&esp;“那是牺牲啊。”
&esp;&esp;“触景生情了吗?”
&esp;&esp;他搂着她的手明显用力了一些,“……可能,咒术师只是这样死去的话,那很多事情就没有意义了。”
&esp;&esp;“你在乎那就有意义,只不过一夜之间得不到显着的改变,生活总是水深火热,”她摸了摸他的脸,“明天请个假怎么样,不急于一时?”
&esp;&esp;“姐姐陪我一起请假吗?”
&esp;&esp;“你不能自己好好放松一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