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沈晚棠松开了手,转身落座,苦笑,郁闷道:“唉,一言难尽,妹妹可快别提了,如今本宫一看到墨条就头晕,恶心,想吐。”
沈晚棠蹙着眉头,极漂亮的脸庞暗淡下来,笼罩了一层愁云。
李美人见状也不禁正色道:“莫非还有其他的事不成?”
沈晚棠无奈地叹了口气。
而那头御座上的裴喻之正伏案写字,将手里的奏折批完,便抽出下一本,终于结束之后才松下来一口气。
乾清宫外,一队队穿戴整齐的太监、宫女手捧着几十个金龙朱漆膳盒等在殿外,浩浩荡荡,吕一轻手轻脚地朝着殿内走去,轻声道:“皇上,该用午膳了。”
裴喻之并未看一眼,提笔继续批阅奏折,随即淡声道:“搁着吧,朕待会儿再用。”
又问道:“今日沈婕妤又不能过来伴驾?”
吕一躬身上前,低声道:“沈婕妤自是想来的,只是身子一时好不了,刚才听说李美人和惠贵人往储秀宫方向去了,应是探望沈婕妤了。”
裴喻之嗤笑一声,放下笔,又有宫女端了水净手,吕一细细想了想,谨慎地问道:“午膳可要摆驾储秀宫?”
裴喻之暼了他一眼,擦了擦手,把用过的毛巾扔在盆里,哂笑道:“她可不一定欢迎朕,去景阳宫。”
“嗻!”吕一挠了挠头,这景阳宫的主子淑妃娘娘不是上个月大庭广众之下,打了叶少卿被关禁闭了吗?皇上怎么想起她来了?
裴喻之背手进了景阳宫的大门时,叶无霜正拿着纸笔涂涂画画,听闻宫人通报,才合上账本,若无其事地调笑道:“呦,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谁又给您老人家气受了?”
裴喻之整理衣摆,弯身坐在叶无霜对面,提起桌上的茶壶,吕一惊慌地想上前给皇上倒茶,被皇上抬手拒绝。
裴喻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轻笑道:“朕是皇上,还能有人给朕气受?”
叶无霜略带怀疑地看了看他,不置可否,指不定在憋什么坏心眼?
裴喻之拿起桌子上还未来得及收的草稿,看了看道:“江浙的一匹丝绸是六两白银,怎会是八两?这笔帐错了。”
叶无霜侧头看了看,果真,便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裴喻之道:“说吧,要干嘛?我可不信你会这么好心。”
以往他和叶无修在学堂时可没少捉弄她,就这种错处,高低得看她瞎头瞎脑算个八百遍来回,才肯大发慈悲地指出来。
裴喻之沉思了片刻,开口道:“朕有一个臣子,和他夫人前两天还好好的,不知为何突然他夫人就不肯见他了,你说你们女子会在什么情况下会躲人呀?”
叶无霜狐疑地看向他,见他一脸认真地等着她答案,你这个臣子是不是你自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随即皱眉沉思,装模作样道:“难说,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裴喻之浑然不觉,嘴角上扬,陷入回忆道:“前几日他夫人还肯在他书房陪他,给他磨墨,送糕点,偶尔还会亲手喂他。他一停笔,他夫人便会和他撒娇,说自己手酸,脚软,可怜兮兮地闹着要靠在他身上。”
叶无霜皱着眉,安静地听着,越听越觉得他俩还挺甜,莫不是来秀恩爱的吧?
而储秀宫的沈晚棠则对着李美人,惠嫔大倒苦水,神色满是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