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鹃尴尬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刚刚就是想提醒小主您来着,这小太监直直朝您冲过来了。”
沈眉庄和采月边走边点头,急匆匆往咸福宫走去。
完蛋了,陵容要是知道今天这事,肯定得找自己算账。现在好了,不仅没有将功折罪,反倒多了一条罪名。
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胆子会变得这么胆小,她不敢回延禧宫。
在御花园遛了一圈,想了老半天才想出是个意外的借口,等会就要做饭,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回宫。
宝鹃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回到延禧宫,一进门就看见陵容坐在正厅主位上,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眉姐姐和敬妃都被罚一个月俸禄,你怎么看。”
“小主,我是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以为能阻止沈贵人被泼上水,哪知-”
宝鹃此刻真想借颂芝的嘴皮子一用,那种信口雌黄胡说八道的本事她照着搬都搬不来。
“哪知?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安陵容嘴角在抽搐,这是她极为生气才有的反应,“这么早你怎么出现在长街?你就是这么见不到眉姐姐好,她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没有啊小主,我和沈贵人无冤无仇,我没有害她的理由和动机啊。”宝鹃百口莫辩。
“如果你真是希望眉姐姐失宠了什么人可以顺着爬上去那就大错特错了。害人的理由不需要多,有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动机,夏冬春就是个例,福子也是。”
要是皇上知道这个道理就好了。每次端妃胡说八道的时候不都是说自己没有说谎的动机和理由。真是的,她们偏生都信了她的鬼话。
不对,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愿意去相信她的话?原本就站在她那一边的?她只是一个推出来的代表而已?
想到这里,宝鹃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她自信,今晚开始,对前世的事情她会有一个全新的理解。那些理不清想不明白的事情都会有一个全新的解释。
“明天我就去回了皇后娘娘,这个延禧宫只怕是容你不下了。”
安陵容像是下了决心,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只想在宫里安安稳稳的过下去,能活命就行了。如今莞姐姐还在病中,自然是无法承宠,你今天害沈贵人迟到,就是伤害了我们姐妹间的情分了,这些理由足够了。”
“你除了是沈贵人的姐妹,你也还是你自己啊。我今日真的是无心之失,沈贵人还有敬妃的月俸我会赔-”
“你一个宫女拿什么赔?你以为仅仅只是月俸的事吗?”
“沈贵人还没有想着发落我,小主您就这么急着赶我走了。果然乱子都是从内部开始的。”
陵容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胸口急剧起伏,没有再说话。
“小主从一个小小的松阳县里出来,打败了多少高官贵女。如今却这般妄自菲薄,想栖身与姐妹的荣宠之下自保。姐妹之间都有亲疏之分,小主为什么放不下这份执念。”
“我家世寒微,后宫才貌双全者比比皆是。我得交出我得诚心让姐姐接纳,你今日害沈贵人迟到,不想着自己的错处,竟然还想着挑拨离间?”
“家世寒微不也照样入了宫,家境显赫的千金有多少想入宫而不得,小主是被夏常在的话说进心里去了吧。”
“给我闭嘴。”安陵容几乎是扯着嗓子喊道。
“那我先下去了,小主。”
宝鹃将心里话已经说完,强忍着的泪水此时决了堤,她起身走向后厅,没再看陵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