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写信告知,这已经是他身为父亲身为人夫的过失了。倘若要追究,皇上仁孝治国,他让我背上不孝之名,只为着让我筹钱给他养姨娘,这样的人配做什么官。”
陵容越说越气,一巴掌将手里的筷子拍在饭桌上,一根手指打在旁边的碗沿上,碗在桌面上打了几个圈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碎。
陵容不再说话,惠贵人和莞贵人面面相觑也不说话,死寂一般的沉默。
采月宝鹃听到动静走过来,意识到情况不对,又默默退出房外。
“事已至此,那你父亲官职的事情咱们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吧。”
莞贵人打破沉默。
“嗯。”陵容点了一下头,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她这时候才发觉,她已经很久没有流泪了。
“采月,把这里打扫一下,再去给愉贵人盛碗饭。”
“我不要吃饭了,想喝粥。”陵容吸了一下鼻子看向惠贵人闷声闷气说道。
“好嘞,愉贵人要喝粥。奴婢这就给您盛一碗去。”采月说着对着门口使了个眼色,宝鹃进来打扫地上的碎瓷片和米饭粒子。
惠贵人和莞贵人相视一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待到陵容心情平复,浣碧寻到闲月阁来,皇上在碧桐书院等着。
莞贵人喝过米酒的脸愈发红,在陵容和惠贵人的调笑声中,莞贵人又喝了三杯米酒才让她们俩放行。
流朱在一边傻呵呵乐的看笑话,浣碧却横眉冷对拉着莞贵人走。
“这个浣碧啊,都要做上莞贵人的主了,哼,我才不依着她呢。”
采月冲着浣碧的背影啐了一口。
七月初五,许太医给陵容诊了平安脉后,顺道带来了怡亲王福晋写的信。
信中福晋已经得知了安父没了官职一事,对她的深谋远虑提出了表扬。
“你父亲不适合在官场上经营,你封常在后就已经有人巴结讨好他,贪了些银两,不多。”
这一行字像数不清的银针扎着陵容的眼,心中残留着那一丝丝对安比槐的歉疚此刻被这行字洗涤的一干二净。
“恭喜小主晋封成为贵人,贵体安康,只是有些气血不足,于有孕有碍,我开张方子,照着吃些时日就好了。”
许太医躬身道喜。
“许太医尽心了。明日此时还请过来一趟,我有书信劳烦太医帮我带去给福晋。”
陵容微微一笑,这些恭维的客套话她已经听得耳顺,一点点激情都激发不起来。
“微臣还有一事要告知小主,就是。”许太医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安夫人已经过世,小主既然托我去打听医治,相信还不知道此事。”
“谢许太医挂心。”陵容眼里一片黯淡,头也耷拉着歪在软榻的靠垫上。
“那微臣告退!”
“嗯,宝鹃,好生送一下许太医。”
陵容说话中气不足,提起母亲林氏,她的心就痛,可她不知道该如何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