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今日就好好看看这落日吧,想了好久了,真是美呀。”
陵容声音柔和,太阳已经快要和地平线平齐,宝鹃等着陵容口中所说的嘭地一下,亲眼看见太阳落进土里。
时间过地好快好快。快到让人意识不到它地脚步匆匆。
“你看,以我的经验,你只需倒数十声,太阳就能落下,现在开始计数。”
陵容的脸上露出孩子气的顽皮,她轻轻开始数数。
“十,九,八,”宝鹃跟着陵容轻声念着,眼睛死死盯住太阳,她担心数快又担心数慢,心砰砰乱跳。
“砰砰砰!”三声有力的敲门声响起。
“小主,安比槐带到。”马夫的声音响起。
还有五声,只剩五声。
“小主,安比槐带到。”马夫抬高音量,又砰砰砰敲了三下的门。
陵容停止了数数,脸看向房门,宝鹃已经无心数数,走到房门边。
陵容点了点头,宝鹃打开门,一个中年肥胖的男人站在门口,他身后是两个马夫。
“安老爷请进,两位大哥辛苦了。有事我再去知会两位。”
宝鹃冲马夫笑道。
马夫冲陵容远远行了一礼,走进对面的房间。
为了保护陵容的安全,两间房正对着,确保有异动时第一时间冲出来。
“容儿?真的是你?你被逐出宫了?”
安比槐的一张胖脸像泡发了的馒头,眼皮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大大的眼袋垂下,看上去似乎已经年逾五旬。
“我娘呢?”
陵容逼视着眼前这个她称作爹爹的男人,她竟然没有一点点亲人之间久别重逢的欣喜。
“这,这,你娘疾病缠身,缠绵病榻数月之久,早就撒手人寰了。”嗫嚅了几句,安比槐朝着陵容走过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果真是被逐出宫里,你丢了我安家列祖列宗的脸。”
安比槐情绪激动,边说边抬起右手。宝鹃见势不妙,赶紧冲过去拦下安比槐。
“老爷息怒,小主如今受皇命前来采药材,是当今圣上亲封的愉贵人,老爷不可造次。”
“不可造次?你这个害人的东西。是你害的你老子丢了官,在松阳这地界颜面尽失。穿成这副德行还敢说是贵人,想骗你老子我,你还嫩了点。”
安比槐说着就要推开宝鹃朝陵容扑过去。
对面房门猛然打开,一道黑影飞速窜过来,宝鹃眨了眨眼,其中一名马夫手中持着一柄冒着寒光的匕首抵在安比槐胸口。
“大胆刁民,见了愉贵人不下跪行礼已是不敬。现在居然还想出手伤人。小主,这人要怎么处置?”
马夫边说另一只手向安比槐的脖子掐过去,很快安比槐的脸就涨成了猪肝色,大张着嘴挣扎着要呼气,肥胖的身躯扭动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