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个小兔崽子,爹的话都不信了?”
张老爹气的放下筷子,在儿子脑门狠狠的敲了两下。
“咱爷俩都不识字,你待会去找媳妇,你说,她记。把你白天在铁厂看到,听到的,一个字都别漏。”
“哦。”
桌子上,两碗小馄饨,一叠烤饼,还有一条炸的金黄的鱼。
父子俩闷声开饭,各怀心思。
……
晚上,
张满库把事都告诉了媳妇。
“相公,还是听爹的吧。”
“你也觉得爹说的对?”
“奴家是揣摩着李老爷的心思大抵如此。他待咱们张家不薄,真当自己人。”
“那行,明儿我让狗儿也去。”
“狗儿才5岁,能去铁厂干啥?”
“学技术就要从小开始,他拿个锉刀,帮着打磨吧。”
狗儿,是前面一个老婆生的,
正如名字一样,有一种顽强的生命力。
虽然才5岁,却是天天搬砖。
傍晚时分,自己就到湖里摸鱼虾回来给爷爷做下酒菜。
顺便洗个澡,省水。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第二天,张满库就把狗儿带着去了铁厂。
送给他一个锤子,一把锉刀。
狗儿欢喜的很,走到哪儿都随身带着。
这是身份的象征,咱是有正经工作的。
和其他孩子玩耍的时候,捡了山核桃,贝壳啥的。
腰上解下锤子,
咔,如果一锤子不能解决,那就两锤子。
他在铁厂,属于编外人员。
一月拿300枚铜钱。
打杂跑腿,匠人有啥事都喜欢招呼他帮忙。
唯一禁忌是不许靠近高炉20米内。
铁水的温度足有1000多度,一个不小心,就是残废。
几百年后的炼钢厂,伤亡事故都难以避免。
何况这个时代,
已经有一个炉工的脚,被溅出的铁水融了个指头。
……
杜仁听说后,
让人从府城采购了一批皮衣,皮围裙,皮帽,还有靴子。
至少,能挡住零星的铁水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