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外祖,这里就是九洲池吗?”
“对啊,你去年来过,忘了?”
音音歪着头去想,她来过这里吗?怎么不记得了。
用胖乎乎的小手拍皇帝:“外祖看下面,那里好多花啊。我家中也有,是父亲种的,母亲喜欢。”
卫不器去捏她肉乎乎的脸:“你父亲那殷勤劲,多年未变,脸皮越来越厚,就会取悦你母亲。”
音音奶声奶气道:“呀,舅舅,我想起来了!掘作九州池,尽是大宅里——”
仿佛时空交错般,皇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处处种芙蓉,婉转得莲子。”
太上皇再也忍不住,用衣袖拭去擦泪。
卫不器接过他怀里的音音,低低道:“父皇不必如此,母后或许不属于世间。”
太上皇哽咽,堪堪别过头去。
音音虽然小,却察觉出不对,去打卫不器:“舅舅,别说了,你别说了,外公哭了。”
舅舅真没眼色,还要她提醒。
太上皇半晌后抬起头,“。。。。。。音音,你父亲母亲呢?为何没与你一道来?”
“他们在家中,母亲不能出门。”
“她怎么了,可是有事?”
卫不器解释道:“是姐姐刚有了身子,不便出行,姐夫在家陪她。”
登基为帝后,他私下都称谢寂为姐夫,他值得这一声称呼。
此人与姐姐成亲多年,待姐姐情意一如初时,甚至更加浓厚,他不服都难。
音音嚷嚷着要乘船去湖中游玩,两人自然都依她。
玩了一会儿,音音打了哈欠,手里握着花,让舅舅抱着睡觉。
太上皇望着湖水,心绪翻滚,“你母后临终前,可有对你提起过什么?”
他神情惶惶凄然,竟有几分可怜。
卫不器答非所问:“我问过姐夫,是如何做到对姐姐这般的。”
皇帝抬眸,“他说什么?”
“姐夫说,除了姐姐,世上没人能配得上他,姐姐是他的意想不到,他爱姐姐再自然不过。”
他看了看怀里的音音,这孩子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五官像极了她的父亲。
“对姐姐体贴,忠诚,专一,是他的本能,本心,本分,毫不勉强。男人理应如此待妻子。”
这是谢寂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