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殛般,居然感受到一股震颤泛过心头。老天,他现在手里握的是他二十三年来从未谋面的亲娘的手啊!“放手!你要带我去哪儿?”乔福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甩开他的钳制,拎起裙摆又逃到另一个角落。“我不会跟你走的!”“你以为你不去,我就带不走你?”见她如此,韩少臣才刚平息的怒焰又再度燃起。“除非你说究竟是谁要见我,我又要去哪儿见他,否则我不会任你摆布。”乔福晋深吸一口气。她对这莫名闻人的男子虽然感到畏惧,然而却不知为何,看见他的第一眼时,心底居然会产生一丝丝悸动。那种感觉就仿若是见着许久不见的亲人般,是这么样的熟悉。然而,她对他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啊!“你不配知道他是谁,快跟我走!”韩少臣自知不能在这儿耽误太久时间,否则对他而言是非常不利的。“你千万别过来!如果你不说清楚那我就放声大叫,即便是让你杀了,我也不会跟你走。”乔福晋的口气冷硬,刻意在自己的胆怯外披上一层冷硬的表情。“你……你当真不走?”韩少臣怒眉飞扬,恶狠狠地盯着她。“对,不说清楚我就不走。”果真是母子,就连愤怒起来的模样也如出一辙。见他不说话,乔福晋便说:“我不跟你多话,来人——”猛地,韩少臣一个箭步靠近她,捂住她的嘴,覆在她耳畔说:“你记得韩鲁吧?”乔福晋蓦然瞠圆了眼,浑身定在原地,仿若失了呼吸一般,完全没了反应。“是韩鲁!听见了没?就是他要见你,你究竟是去不去?”韩少臣眯起一双厉眸,钳住她身子的手也蓦然加重,可乔福晋早已忘了疼,只一径地潸潸落泪。“别哭了一哭就表示你对他还有感情,那就快走吧!”韩少臣紧钳住乔福晋的手腕,强硬地将她往外拖。没想到乔福晋却强力地抽回手,泪眼婆娑地道:“我不能回去……这一回去,只是会害了你们。”她的目光直盯在韩少臣脸上,巴不得能伸手好好摸摸他、感受他的存在,可是……她却一直拿不出勇气……原以为这辈子她再也见不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想不到此刻他就站在她面前,只是时不我予,她不能和他相认,更不能随他离开啊!裕麟亲王乔尔泰势力遍布,在皇上面前又是当红之人,若是得罪了乔尔泰,就怕他和他爹这一生会更难熬了。“我猜,你已经料到我是谁了,既然已经知道,为何不跟我走?”韩少臣脸上覆着伤痛的痕迹,没想到与娘多年不见,第一次碰面会是这样的情况。为何她就是不和他一块走?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走是为了你们父子好,你懂吗?”她咬着后,赶紧掩去脸上的激动,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你的意思是……就算我真的在你脖子上抹上一刀,你仍不肯走?”韩少臣满腹怒火,他在这儿恳求她这么久,她居然连一丝感动也没有!她还当他是她儿子吗?“我想,你应该叫韩少臣吧?”乔福晋微微一笑,走近他,多想伸手去抚平他眉间的皱折,但是她不敢。她连一丝微薄的母爱都不敢奉献,对这孩子,她注定要亏欠到底了。“你确定不走?”目光一紧,他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加重。脖子上锋利的刀痕浅浅地侵人她的肌肤,印出一道细小的血痕。可乔福晋却不在意,她仍漾着微笑,痴迷地看着这个二十来年不曾见过的儿子。“原谅娘,娘是逼不得已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如果让外头的护卫发现,你就逃不了。”乔福晋握住他的手恳求他,只希望这辈子还有机会能再度见到他。韩少臣猛地甩开她的手,浓眉一飙,怒意飞扬,“这么说来,你死也不跟我走了?”她点点头,“不是娘不要你们,而是我真的不能走,走了只会害了你们,这样我当初含怨离开你爹就没意义了。”“好……很好……你真以为我不敢动手杀了你吗?”韩少巨手劲一个加重,将乔福晋的腕骨捏得格格作响。她紧咬住牙根,硬是不吭一声,然而泪水却不停地染上双腮。“你……你真不怕死?”韩少臣心头猛然一阵紧缩,直盯着她那张因强忍痛楚而紧皱的脸孔。乔福晋撇开嘴角,释然一笑,“能死在自己儿子手上,我也该满足了,你就动手吧!”她闭上眼,眼角慢慢渗出了泪,脸上却有着异常的坚决。韩少臣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本欲朝她颈部掐下的手猛然顿住,身子隐隐发颤……“你走开——”猛力推开她,他一刀刺进了圆几,“爹已经快不行了,你知道吗?他这么痛苦的活着就是为了等着见你一面,我不求什么,只求你能去看看他,让他在临死前了了这桩心事,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你也办不到?”他浑身发着抖,嘴角弯起了一抹讥讽的线条,“你很厉害,在我面前俨然是一副慈母的模样,什么都是为我们着想,可我压根不信!既然你对我们这般不屑,那么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奢求了。”猛然转过身,他心底满是失望地离开了。“等等——”乔福晋冲上前,抓住他的衣袂,“等等……你说什么?你爹他……”“没错,他就要死了,他已病了好久。”他沉痛地闭上眼,“再给你一次机会,要去见他吗?”思虑许久,乔福晋仍是摇摇头,却已哭干了泪,“不行。对不起,替我告诉你爹我满怀的亏欠——”“得了吧!”他狠狠一声咒骂,“鞑子就是鞑子,无情得紧。”“不要这么说娘,娘这个东西留给你做纪念。”她忍着悲痛,拔下手腕上的一只翠绿玉镯,塞在他手里。韩少臣咧嘴笑了,笑容背后却有着一抹捉摸不定的深沉。他手捏着玉镯,狠狠地往地上一掷,眼睁睁地看着它断裂破碎!乔福晋掩住口,蓦然流下泪。“我们韩家还用不着你来施舍,你自己留着吧!”韩少臣冷着眼,大步走了出去。乔福晋赶紧到门外四处探探,就担心他的踪影会被人发现。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揪着心,暗自为他祈祷,希望他能平安离开。由于乔福晋门外的护卫突然清醒,府邸有刺客的消息立刻被喧染开来。府中的护卫各个正襟危坐,巡逻兵也不断增加,大肆在府邸搜索着。乔福晋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无奈地干着急。她怎能开口对那些人说那是她儿子,不能动他呢?于是她到了佛堂,敲着木鱼念起经。但愿佛祖保佑,能让她儿子少臣赶紧脱离险境。韩少臣果真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原本静谧的府邱变得嘈杂无度,巡逻兵更是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几乎让他无处闪躲。倏然,有数名护卫朝他这个方向走来,他吃了一惊,立即扬高身形,躲上一幢楼的阁楼上。眼看底下官兵愈来愈多,他立刻间身进屋,躲在窗边的屏障后头。“宁苑格格,你快来瞧瞧外面,怎么有那么多侍卫在走动?”丫鬟小倩听见底下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好奇地攀上前一瞧。此时,她与韩少臣之间只隔着一只山水画屏障,逼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哦!我看看。”宁苑放下手中的棋子,走到窗边细看。这下倒换成她与韩少臣的距离最近。她的脸颊紧贴着屏风,而他也亦然,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