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西槐的忧郁长不过一觉,第二天一早起来,他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世子。
他们下楼用早点时,客栈掌柜的推开了门,外头有几个汉子扛着几个巨大的灯笼走过,谢西槐好奇心重,一眼瞧道,便跑到门口去看,还问站在一旁的小二:&ldo;这是什么?&rdo;
&ldo;是花灯,&rdo;小二道,&ldo;我们莫州的花灯节就要到了,就在明天夜里,客官若是不急着赶路,不妨留在莫州看一看。&rdo;
&ldo;哦……&rdo;谢西槐回头看了盛凛一眼,又问小二,&ldo;花灯节里有什么好看的?&rdo;
&ldo;这可多了,&rdo;小二把汗巾往肩上一甩,介绍,&ldo;花灯节的晚上,一整条莫州道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漂亮极了,花灯的花都是有名的画师画的,有名山大川,有奇珍异宝,还有沉鱼落雁的美人儿……&rdo;
谢西槐听小二说完,慢吞吞走回了桌边,捧着脸看盛凛:&ldo;盛大侠,你想不想看花灯?&rdo;
&ldo;你想看?&rdo;盛凛一语道破谢西槐的小心思,没说想也没说不想。
谢西槐这人最好面子,偏不肯承认自己想看,非得说:&ldo;唉,你肯定特别想看,那本世子陪你看看。&rdo;
谢西槐原本只是一说,嘴上占占便宜,他知道盛凛急着带他赶路,定不会同意多留一日的,哪怕是花灯节就在今日中午,盛凛也不会给他看。
时隔近一个月,盛凛是什么样的人,谢西槐再是迟钝也清清楚楚了。
他垂头丧气地把馒头掰成两半,咬了一口,嘴里塞得满满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咬着。
盛凛吃完了,背着剑往外走,谢西槐连忙吞下了嘴里的馒头喊他:&ldo;我的行李还在楼上呢,我又不是非要去,做什么这么急。&rdo;
&ldo;这么说,还是你想去?&rdo;盛凛抱臂俯视还坐着喝豆浆的谢西槐,问道。
谢西槐撇撇嘴,才道:&ldo;或许是吧。&rdo;
&ldo;我去看看追云,&rdo;盛凛对他解释,&ldo;它不曾拉过马车,腿上被粗绳蹭伤了。&rdo;
&ldo;是么?要不要紧?&rdo;谢西槐突然觉得有希望了,立刻体贴地问候那匹带给了他无数伤害的马,&ldo;是不是要休息几天养一养伤呀?&rdo;
盛凛耸了耸肩:&ldo;也无不可。&rdo;
谢西槐高兴得要跳起来了,馒头丢在桌上,激动道:&ldo;那好啊,那我们再在莫州停上两天如何?盛大侠成日赶车也累坏了吧,也要稍作歇息,才好赶路。&rdo;
盛凛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就出去了,谢西槐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一道去看马,来到马厩边,蹭到追云边上,假装心疼地摸着它的头,对它说话:&ldo;追云啊追云,这一路辛苦坏你了。&rdo;
旁边有个来给马槽倒糙料的听见了谢西槐深qg款款对着一匹马说话,多看了他好几眼,心道这人看起来是个小少爷,实则却真真是一个爱马之人啊。
发表完一番关爱追云的长篇大论之后,谢世子最后总结道:&ldo;我们多歇息几日,你好好养伤,我好好照料盛凛,带他去看花灯。&rdo;
两人就这么在莫州住下来,准备等待明天的花灯会。
莫州人多,盛凛在房里凝神静气地调气,谢西槐也不敢出门,呆在房里无聊透了,就跑下楼去喂马。
他百无聊赖喂了一会儿,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张望张望外头,又看看楼上他们厢房闭着的窗户,脚不听使唤地向外走去,走向了挂着商旗的银楼。
银楼里有不少客人在看饰品,谢西槐生得机灵漂亮,白白嫩嫩,虽说衣着普通,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娇生惯养的贵气,站在外头的一个售物娘子迎着谢西槐走过来,恭恭敬敬地问:&ldo;这位公子,请问要看些什么?&rdo;
谢西槐摆摆手,道:&ldo;随意瞧瞧。&rdo;
售物娘子陪着他绕着大堂走了一圈,介绍各种饰物摆件,说的嘴都gān了,谢西槐没看中什么,左右看了一圈也没见到管事的眼熟的人,想着一个售物的娘子也不知道商家的事,问什么都可疑,只好说再去别处看看,抚抚袖子走了出去。
花灯会还有一天,街上挂灯的木头架子就搭出来了,各个店家都在门口放了几个小架子,挂上了几个自制的小花灯,迎接花灯节的到来。
谢西槐他们住的客栈拐个弯就是莫州道,小二也在门口敲敲打打搭木架子,谢西槐探头探脑地问小二:&ldo;客栈的花灯呢?&rdo;
&ldo;还没送来,&rdo;小二把木架子装好了,拿着抹布边擦边道,&ldo;今晚就挂出来了。&rdo;
谢西槐兴冲冲跑上楼去,告诉盛凛这个好消息,又说:&ldo;你说,我们厢房门口搭一个架子放花灯怎么样?&rdo;